第三章 仗义相救 好生之德



    京城,汴河。

    拂晓时分,城门下钥,商贩活跃起来,街市货资通流,千家万户生意盛起,络绎不绝,酒店米铺绫罗比绝,茶坊面点汤粉不消,糖酥蜜糕源源不断,叫人口涎喉咽。

    快入正午,一布衣姑娘背着竹篓绕出人群,出城下桥,沿河北去。正是仲夏时分,看两旁苍木翠影,烟梢分扬,松柏冒黛不改青色。不多时,她穿过一道石径,走得一处茅舍,进园放筐叫道:“妹子,快出来摆案了。”

    “就来。”一声美音传过,又一娇娥从屋里走出,手提桌案,置一火盆,怀夹纸钱酒壶,在园中摆好回屋,又拿出香烛茶碗,案中立好牌位,上记’先父李氏匠楹之位’,下落笔’不孝女花满,花澪泣血敬立’,大姑娘将菜蔬烹炒放盘,又献酒肉饭羹,二姑娘摆好香炉,同家姐一起叩拜,“爹,生辰快乐,女儿同姐姐/妹妹都很好,请您放心,不要记挂我们,孩儿愿和您再世相逢,望家门灯火长明,香烟不绝。”再叩首,二女眼泛泪珠,相互擦拭,拿火折子焚帛祭奠。

    过完冥诞,二女另取一桌案,拾碗盏用膳食,花澪啖一口面望天:“夏至已到了,怎么就不见下雨呢姐?”

    “不知道,老天怎么安排的谁说得清?前半月才见到有云,结果是干打雷不下雨,谁有办法?只要这里别旱着就行。”说完花满看了眼篱笆,边上种着萝卜黄瓜,波棱莴苣等等。家中没有水井,只能走几里路去河坝挑回来用,吃用上人能克服,菜芽可离不开水,还望天公作美尽早落雨。半个月前傍晚突然打闪,农民误认这是上天预示甘霖降临,入舍待得田畴润色,街道商贩个个还都收摊离市,回家候着,结果白欢喜了。

    瞧瞧里屋的斧凿矩尺,刀锯墨斗,花澪又开口:“姐,要不让我出去找些活计吧,爹的手艺他在时我也学不来,现在也学不成了。还是出去看看以后靠怎么生活才好,是吧?”

    听完妹妹的话,花满陷入沉思,虽说爹娘在世时家里就一直做着木匠活,清苦也有乐趣,偏逢战乱四起,举家搬迁到京外,娘在路途中染病去世,小妹尚小做不得工,长姐当家替父忙前忙后,不甚操劳,后值天子御驾亲征,与北境签订盟约结束战乱,让百姓得以安居,虽幽云十六州未曾收回,日子同过去喜少忧多,流离失所相比真叫好矣。家里没亲眷得见官家,也不是农户,单靠手艺出活买卖器件也可度日,幸好商贩徭役不像过去繁重,坊市比较以前开放更多,应接不暇,日子也好过一些,可天有不测风云,父亲在出门做活时,东家屋内不慎走水,命丧其中,让家里女子徒增伤悲,伏膺袁痛,姐妹俩相依为命,已有两年,家里没有男人,女承父业的话也不是不可,可妹妹皮毛都不懂,靠双手养活自己该去哪妥当呢?

    “你有想过做什么吗?”

    “针线活不少做,如果可以,看看哪家要女工找找伴侣偕行。”

    “你也不怕让人拐了?若要来钱,厨娘也比绣娘挣得多啊。”

    “光和你比就差远了,哪敢去别处丢人?要不管账?”

    “你打过几天算盘?要想挣得多......不如争花魁啊。看这姿色多出挑啊!”花满边说边笑着摸蹭花澪的脸。

    “姐!”花澪拨开姐姐的手,拿筷子对着空气招呼一下。

    “我认真的,哈哈......”

    姐妹俩还在遐想着,不知什么猛地一下撞到篱笆墙上,两人一惊,放下碗筷走到门外一看,怛然失色。

    来的竟然是一匹狼。

    满身血迹,伤痕累累的野狼直倒在家门口,一股血腥味充斥而来,两人下意识掩面闭气,低头看去,只见它四只爪平伸着,身上的伤大小不一,尤其在后背和前腹上染满红殷,实在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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