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指点江山

    1916年5月8日。

    大海上，一艘载有货物和旅客的商船烟囱里吐着烟雾，以令人有些抓狂的速度不急不缓地驶着。这艘商船从东京港出发至今已有八天，再过不久就会达到它的下一站——上海。

    甲板上，迎面吹来咸湿苦涩的海风，广阔无垠的海面上涌起无数如丘陵般的海浪被商船撞成白沫，飞溅开来。

    今天天气并不是很好，云朵布满天空，像是被轮船烟囱里冒出的烟雾给熏黑了似的，不见一点阳光。

    这样的天气下，人的心情难以烦躁，只不过烦躁的是其他人，而江临只是个旁听者。

    “该死的，袁项城倒行逆施，不如我们去刺杀他吧！”

    “就我们几个学生，一没枪，二没钱的，怎么杀得了窃国大盗？怕是刚到北平，就立马叫人给抓了进去。”

    “是啊，是啊。”有几人附和道。

    “依我之见，袁项城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诸君不见我国多地已经宣布独立了吗？袁项城大势已去也！”

    “对对对……”

    几名青年学生讨论着，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离他们近的人听到。正当江临听完他们讨论完这个，又论完世界大事，哪**队最强时，话题一转，他们又讨论起投身革命来。

    不过此时的江临的兴致已经不大了，因为这些青年学生谈得虽“感人肺腑”，但终究是太过理想主义。

    几乎每个人都在说自己投身革命后又邂逅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自己马革裹尸，恋人泣不成声之类的。

    看着他们自我沉醉的模样，忍不住的江临刚打算插上几句时，其他旁听的人先开口了。

    “不好意思各位。”

    青年学生们的目光纷纷转向了一个有些清瘦，蓄着八字胡的男人。

    男人用带着日本口音的中文解释道：

    “我无意质疑你们的热情，但我想纠正你们的一个小错误——革命并不是你们想得那样美好浪漫。相反，它充满着血腥与残酷。”

    接着男人又讲述了许多道理，引经据典，学生们一个二个地听闻此言，面面相觑。既有惭愧的，也有被教训而面露不爽的。

    “您说得对，先生。”其中一个学生站了出来，真诚道：“感谢您的指正。”

    ——“打扰一下，这位先生。”江临用中文喊道。

    众人的视线看了过来。

    “你有什么事吗？”男人保持谦逊态度道。

    “没什么事。我只是好奇——听你的语气你似乎投身过革命？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投身革命吗？”

    “我会投身革命是为了继承兄长的事业——他曾在会州参加起义。”

    “会州！？”学生里有人惊讶道。

    “所以你是追随文山先生参加的革命？”江临想了想，猜道。

    毕竟这个时间点搞革命最有名的不就是那位终结了华国千年封建制度的伟人吗？

    男人有些惊讶，回道：“是的。”

    “噢！竟然是文山先生！”有人惊呼道。

    学生里面露不爽的人此刻已是副尊敬的样子——哪怕对方是个外国人。

    “敢问尊姓大名？”

    “不敢，鄙人山田，山田纯郎。”

    “江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对于这种真正革命者，学生们自然是十分尊敬，纷纷请求山田先生给他们讲一讲革命的事，而山田也不拒绝，耐心地讲述起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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