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风与雨之翼（2）

    翌日清晨，夏烨买上水果，早早地候在了公交车站。

    天空泛着灰蒙晨光，雨后的街道闷热如蒸笼，热浪滚滚波动，即将进站的公交车像是浮在空气中的幻影。

    气刹声后，车门弹开，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夏烨长舒一口气。

    车厢空无一人。

    夏烨跟往常一样选了离后门最近的靠窗位置。

    入座，戴上耳机。

    闭目养神。

    610路公交车可以直达市中心的人民医院，车程一个半小时，比地铁慢上四十分钟，好处是不用跟早起的上班族争抢三号线的座位。

    夏烨特别讨厌早起，如果不是考虑到下午有课，他绝不可能天刚亮就出门，而这一切都怪那条短信。

    昨晚他手贱发了问候消息，结果凌晨三点收到了回复。

    林巧巧可怜兮兮地表示自己失忆了，随后又一个劲地道歉，搞得他脑袋一热就答应了要去医院探望对方。

    忙碌，突如其来的忙碌，像被逼着踏上未知的旅程。

    公交车一走一停，没过几站就挤满了乘客。夏烨无神地望着窗外，街景由荒凉变得繁华，耳旁越来越嘈杂。

    【17区人民医院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带好随身物品，依次从后门下车。】

    广播结束的同时，满载的车厢瞬间空出大半座位，旁边的地铁站也涌出数以千计的探病者，医院门前的空地已是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不要挤，全都排好队！”协警用喇叭嘶喊，没一会儿就被人流淹没了。

    如此场景自然反常，但结合最近的事件来看，倒也算不上意外。

    夏烨排好队，结果排着排着发现自己离医院越来越远了。

    放眼一望，群众还真是用血肉之躯诠释了什么叫各凭本事，就连喊话的协警都得靠插队才能回到先前的岗位。

    夏烨顿时没了耐心，挽起衣袖就加入到插队者的行列中。

    天气越发炎热，大家又互相摩擦着身体，他甚至快要分不清手臂上的汗液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了。

    等他好不容易进到医院，病人们已经吃完了午饭。

    检查袋子里的苹果，外围的几颗被磕出了小坑。没有抱怨的心情，他庆幸自己带的不是鸡蛋，否则现在塑料袋里的东西估计得从固体变成液体。

    电梯口挤满人，夏烨想也没想就拐进楼梯间、直奔五楼精神科，弥漫在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变得越来越浓。

    沿走廊一路向前，他在尽头找到了85号病房。

    握向门把手，拧到一半。

    手腕突然定格住。

    他莫名的有些紧张，本想在心里模拟几句开场白，结果病房里赶着上厕所的大爷直接先他一步拉开了门。

    他还拽着把手，顺势就被大爷带进病房，两人面面相觑。

    “你认识我？”大爷问。

    “不认识。”夏烨摇头。

    短暂的对视过后，大爷绕过夏烨离开了病房，失去掩体的夏烨立刻跟屋内的另一名患者对上视线。

    病床被抬成四十五度，架好的小桌板上摆有盒饭。身穿病号服的林巧巧握着一次性筷子，挤出苍白微笑，好似知道门前的人是来找自己的。

    “你是夏烨吧？”说着，她的眼眸有了笑意，弯成月牙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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