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恨1-第3/4页



    比起杜如衾,太傅谢临才是最头疼的。

    他那不孝子又去紫宸殿了。

    华美空旷的宫室里,女帝将坚硬的奏折抵上男人的胸膛,对上对方含笑的桃花眼,她低声念道:“无君无父,为禽兽也,有君有父仍不敬从,禽兽不如也。”

    ——这是宋覃在奏折里骂人的话。

    宋覃文采绝顶,连骂人都引经据典、擘肌分理,洋洋洒洒数千字,朝堂里找不出第二个敢跟他一样直接骂谢安韫的人来了。

    谢安韫被奏折坚硬的边角抵着,轻笑,“陛下还要当面骂臣禽兽不如?”

    “谢卿不是吗?”

    她把奏折拍在他胸口,好像美人柔荑轻轻打了他一下似的,谢安韫也不恼,看着她继续翻奏折。

    她又骂:“谢尚书藐视君威,其心可诛……”

    另一个奏折拍到胸口。

    他接住。

    “流连花楼,秽乱荒淫,掩袖工谗,党同伐异……人神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

    又是一个奏折。

    她一边骂一边拍,谢安韫被她用半是打量半是轻蔑的目光看着,只觉心底那股热热的感觉又回来了。

    滚烫灼热,像是要喷涌出来。

    他完全没仔细听她到底在念什么。

    他就是被骂着长大的,也不在乎世人怎么骂他,况且别人骂他,和喜欢的美人骂不一样。

    她笑起来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好听,骂骂也就无妨了。

    他不计较。

    谢安韫听过不少烟花柳巷里的淫词艳曲,此刻用来形容女帝太过孟浪,但有一句他少年时读过的词,很好地契合他此刻所想。

    “香靥深深,姿姿媚媚,雅格奇容天与。自识伊来,便好看承,会得妖娆心素[1]。”

    写词之人定是个风流才子。

    谢安韫接了好几个奏折,似笑非笑,“陛下还

    没骂完?”

    “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她瞥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坏呢?”

    “陛下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臣是个什么人了。”

    她起身走过来,谢安韫又想捞她的袖摆,这一次他得逞了,柔顺如水的缎子触摸在指腹上,冰凉丝滑,比皮肤的温度要冷多了。

    姜青姝任由他牵着广袖,把他扯得绕过画屏,回头朝他笑了一下,一下子蹿进紫宸殿的西内室里。

    谢安韫觉得有意思极了。

    “陛下,臣可以进来吗?”

    “不可。”

    女帝的声音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在翻什么。

    谢安韫就在原地等候。

    他倒是丝毫不慌不忙,就像是逗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还是全天下最高贵美丽的金丝雀,当然应该用多一点的耐心慢慢来。

    她飞不出这个牢笼,也飞不出他的掌心了。

    别人也休想染指。

    谢安韫想起方才下朝会时,他往紫宸殿的方向走,和侍从陆方说的话。

    陆方说:“郎君,奴已将神医的夫人和三个儿女绑了,今日他松了口,愿为郎君驱策。”

    “君后如何?”

    “监门卫送来的消息是,赵家无异动,君后闭殿不出,不碰所有汤药,甚为谨慎,可能找不到机会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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