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厄之七-第2/4页
少奶奶来历不明,谁知道过去是干什么的……
张嬷嬷那晚上在床上迷迷瞪瞪,半宿没睡,左边翻过来,右边翻过去,直吵得旁边睡着了的男人都醒转过来,对她低声责怪了两句,张嬷嬷才终于老实了。
等她后头几日精力不济,一如既往地去伺候了祝少奶奶,自然也看出少奶奶心里头也是有了事。
张嬷嬷不是心里藏得住事情的人,踌躇了不过一日,第二天就悄悄进了祝大奶奶的院子。
不管那黑衣女子由来是什么,若无事就罢了,要是后头真的出了事情,自己这些贴身伺候的,必然是一个都跑不过的!
别看现在的祝家二老,一个二个都慈眉善目,和善得不行,两位年轻的时候该做的混账事儿也从来没有少做,对待府里的仆妇心肠可从来都冷硬得很,说打卖就打卖了。
只是后来为了子嗣信了佛,善事儿做多了,行事也有渐渐的有了许多人情味道。
现在下头的仆妇犯了错,倒是不再轻易打卖出去,不过是给点遣散银子,叫来牙婆将人领走,好聚好散罢了。
祝二少爷生了之后,祝府新添的仆役们都对主子们信服有余,恭敬到位,可那些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人们都知道,祝家二老骨子里的赏罚分明是没改过的,因而伺候起来从来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知道是敬畏大过感激,还是感激大过敬畏。
玉衡在祝府不过大半年,威信还浅,张嬷嬷在祝大奶奶院子里呆了几十年,心里真正认的主子自然还是祝大奶奶。
这会儿,见屋子里的确只有自己和祝大奶奶,张嬷嬷小心地还是靠近了两步,低声说了那天相国寺的事情。
祝大奶奶六十多的年纪,其实什么都看透了,除非事关祝二少爷生死,面上惯常一张笑脸,八风不动,从不变颜变色。
她听到张嬷嬷嘴里这样那样一通描述,即便是听到黑衣姑娘脑袋上冒白气蒸干了衣裳,祝大奶奶的面色依旧是和煦的,听完了张嬷嬷的所有描述和推测,祝大奶奶垂眼思索了一会儿,面上神色依旧难测。
“……”
“……”
张嬷嬷在旁边老老实实站着,等得心里直打鼓。
等再抬起眼睛的时候,祝大奶奶脸上依旧不见忧虑。
她拿着绢丝的帕子慢慢擦了擦手,嘴里从容地说道:“张嬷嬷,你应当是把自己吓着了。”
张嬷嬷听到这话,当即打了个激灵。
祝大奶奶语气平和,判断道:“那日从相国寺回来,咱们拜了菩萨,又找大师们按了脉搏,从头到尾可没有什么不对劲儿。只不过是路上萍水相逢一个小女孩,你们被问了个路找找人,你说她脑袋上冒白气,说不定是一时把雪粒子看岔了。”
说到这里,祝大奶奶放下帕子,慢条斯理端起旁边的热茶,拿盖子压了压上头的茶叶梗,也没喝,脸上依旧八风不动,反倒带了两分笑意,叹息道:“看岔了其实也没什么,只你也是几十年的老人了,就这么一点小事儿,没稳住不说,还要闹到我的面前来,可有些越活越回去了!”
祝大奶奶语气里是带着笑音的,屋子里烧着热炭,这温度寻常人会觉得暖和得刚刚好,张嬷嬷却热红了一张脸,背后渐渐湿透了。
祝大奶奶脸上的笑,和她家饭桌上儿子缺心眼的笑可不一样。
她儿子笑话她,张嬷嬷顶多红了脸,心里还要夸一声“不愧是我儿子,就是懂得多”;
可祝大奶奶脸上一笑,张嬷嬷额头上冒了汗,顿时明白自己走了一步错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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