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界上最后一只獬魔

    “哞——”牛头人身的怪物今年首次出现在思琪街道。

    “你这老骨头，能不能走快点！”蓝焰图纹服的炎家家仆用青藤鞭抽打被特制软甲死死捆住双臂的怪物。

    “哞！”砰的一声单膝坠地，从鼻口吐出的热气宣泄着数百年的怨气。

    此怪物名为，獬魔，牛头人身，重达四百公斤，晓人言知人性，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短毛，双目明亮有神，软状牛角顶上各有一个类眼吸盘，能吸食人心底最阴暗的秘密或**。

    根据《獬魔录》中记载，他们是游走在世界边缘的求真者，也是黑夜里窥视世界本源的死亡信徒。他们坚信只要掌握住秘密，就能脱离命运的囚笼。

    “啪！”沾染着干涸血渍的青藤鞭猛地甩过来。

    “哞！”獬魔一声似亘古流转至今的惨哞激荡在街道。所有人都被这声音震撼住。街道两旁的市民纷纷探出头来，倚靠在门前小心观察眼前这个被铁链捆锁双臂的神奇生物。

    此獬魔已活了近四百年。按照灵族的五百年寿命计算，他是个年近八十岁的老人，同时这也表明他已经为炎家奴役了近三百余年。

    据风吟客栈附属茶馆，风花茶馆里的陈姓茶客说道，因为獬魔食用过多人心底的秘密和**，那些秘密中掺杂的有毒物质正在一步步拖垮他。

    獬魔硕大的脚掌停留在一处泥泞的浅水滩里，溅起一摊污渍。据琉璃城城主证言，这是世上最后一只獬魔。

    獬魔巡视四周的看客，纵使被同情着、被怜悯着也感受不到半点温暖。突然，他猛地愣在原地，呼吸被阻断，恍如不间断地被雷轰击数次。那一刻古铜色的抬头纹挤在一堆，一双浑浊的牛眸惊恐地看向谛宁。

    “他停下了！”一个瘦弱的茶客大喊道。他们相信獬魔一旦选中的目标就意味着一项罪恶即将被审判，全然不觉就在上一秒还为此心生怜悯。

    “你这怪物发什么愣？”家仆紧握着青藤鞭朝着虚空挥上几鞭，露出手腕处的蓝焰图腾。

    听到破空的鞭挞声，谛宁这才从惊人的视觉压迫力中猛然惊醒过来，打包好尚未吃完猪肉包子，在獬魔目不转睛地注视下消失在家仆的视野里。

    獬魔意识游离，耳边响起了父亲在百岁成人礼上对自己说的话。

    “这世间存在一种名为契的特殊能量体，它通常寄生于一张古老的羊皮纸上，渗入进灰暗的古形文字里，并让文字成为牢不可破的谶言。这些你都知道。但是，阿焚，你要记住，有一个契约你绝不可触碰。”獬魔长老兼父亲的男人说着族里最可怕的传言。

    “那就是往生契，一旦与它沾染半点，你这辈子就算完了。”

    “为什么啊？父亲。”

    “往生契的诞生涉及成神的秘密，同时也代表着人性的毁灭。它会扭曲人的信念，焚烧人的心智。一旦你接受它的力量，契主将会陷入永恒的癫狂。到那个时候，契主就不再是人或者什么生物了，它会以一个怪物的身份屠杀掉所有活着的生灵。”

    …………

    枫树叶堆满整条小巷，然而枫树上依旧遍布殷红的树叶，谛宁闻着深秋的清新，感受着亘古的微凉，落寞地看着金黄的、似脚印的完整枯叶。他失神落魄地吃着猪肉包子，补充着体力，努力想起那张早已沉入无尽深渊的梦幻经历。

    “鲜肉包超好吃的，对吧？！”二十出头的混混杨子一只脚跨在石墩上，瞧见谛宁，犹豫半响才走过来说道。

    “……”谛宁默然不语，心不在焉，只觉得那人只是在打发他无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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