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吴根宁远安农场地 徐铁锁偷做黑市烟-第2/2页

    人确实是有办法的。徐铁锁时时注意地寻找着搞副业的途径，这样的途径终于找到了。

    一天，在他的堂姐兰英和别人的谈话中，他听到了这样的话：做香烟，操作简单，可收入不小，一人一晚能赚七八角钱。他听了不禁心里痒痒的，即上前向兰英询问：“兰英姐，是不是可以让我做点香烟？”

    兰英是徐铁锁叔母倪氏唯一的女儿，平素她就喜欢铁锁，听了铁锁的问话后，打量了铁锁一眼，便答应说：“可以，搓香烟的墩子和主要原料烟丝，我提供，只是做香烟的纸要你自己去买。”

    铁锁以为做香烟的纸和他平素用来写字的纸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在颜色上、厚薄上有些不同罢了，便说：“纸多得很，到街上就能买到。”

    兰英说：“告诉你呀，你平常写字的纸烧出来的灰是黑的，而做香烟的纸烧出来的灰是白的。”

    铁锁说：“到大桥买；大桥没有，到仙女庙；仙女庙没有，到扬州：总会买到吧！”

    兰英说：“巴不到你能买到。”她给了铁锁一片样纸。

    第二天一早，徐铁锁就带着兰英堂姐给他的样纸去了大桥，找到了文具店，向人家出示了样纸，人家取出相近的纸来，他在人家允许下将纸撕下一小角放在火上焚烧，结果灰烬是黑的，他知道不行，向人家表示歉意后离开了。大桥只有一家文具店，所以他只得去仙女庙了。仙女庙镇上两家文具店他都跑遍了，结果没有一家的纸可用。他又只得去扬州了，扬州的大街小巷他都跑遍了，三家文具店向他出示的纸没有一张可用，在扬州买不到烟纸，他对扬州有点意见了：“‘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你扬州算什么‘二分’呀，连一张做香烟的纸都没有得卖！”他又想起母亲的话：“天上不生无眼野鸡，地下不生绝路之人！”他想人总是有办法的，烟纸也一定能买到，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找到那卖烟纸的地方。他又想起曹习本的话：“只要用得着我的帮助，我一定为你的成功而尽力。”他决定找曹习本，或许他那里会有。

    “包裹！”邮递员老朱将一只包裹递给徐铁锁，同时将一封信递给他。

    从信封上的地址，徐铁锁便知是曹习本寄来的；而寄发包裹的地址是四川成都，他就不得而知了。他打开包裹一看，是一卷纸；打开信一看，知道纸是曹习本请人为他代购的。

    原来十多天前，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曹习本看过电影回到宿舍后，一个同学递给他一封信，他一看信封上的字迹和地址，就知道是徐铁锁写来的，而拆开来看了。从来信得知徐铁锁要他帮购烟纸，他愉快极了，他终于有了帮助朋友的机会了。他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到武昌街上去买；又怕食堂里的早餐太迟影响他购纸，他索性到学院小卖部买了五只鸡蛋饼作为早餐；又防止忘带样纸，便特地把样纸放到钱夹里，方才就寝。而当他将头放到枕头上时，却不能马上入睡，朋友的形象十分清晰地显现在他的眼前。一个身穿家机布衣裳、左耳上挂着一个金坠的乡下的孩子来了，他以泰州的遗闻试探他的见识，却遭其反唇相讥；风雪中，他见他在锻炼身体；星期天，他见他在看有关***的传记；他缺盘缠了，他掏给了他四元钱……他不禁赞道：“他是一个多么可爱、多么聪明、多么刚强、多么诚挚、多么友善的形象呀！”

    次日，曹习本在武昌城里奔走了一天，却没有购到如愿的纸张。不日，当他听到他的一位姓刘的女同学欲回成都家有事时，便请那同学到成都看看，结果那女同学买到了合适的纸张，遂按曹习本所嘱从成都径寄徐铁锁家，以让徐铁锁早日开工做烟。

    徐铁锁接到纸后，撕下一角放到火上焚烧，待一缕青烟腾空后，便留下了一小堆白色的灰烬。他见了喜出望外，惊呼道：“啊，啊，终于买到了！”他旋即取了一张纸去见兰英堂姐，——她在她温家庄舅舅家偷做香烟呢。兰英仔细一看，取其一角放在火上点燃，见是白灰，便确认是能做烟的纸，也十分高兴，当即给了铁锁一台搓香烟的墩子和一些烟丝，又当场操作示范，且让铁锁实习。不到十分钟，铁锁便学会了卷烟，他高兴地返家时，脚下像踩上了云彩，走得十分轻快。当晚他便停止了复习，卷起烟来。这样做了三个晚上后，他觉得不能用这么多的好时间来卷烟，这样会影响复习的，而改变了主意，改为每晚先将白天复习的内容回忆一小时后再卷烟。这样一晚也能挣上四五角钱，这可是个不小的数字呀，因为当时食盐只有七分钱一斤，黄烧饼二分钱一只，京江饼三分钱一只。他就这样边复习边搞点副业，家里的零用钱就不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