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潮起-第2/3页

    陷阱。王策心想。

    就像是天生的猎手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匍匐在阴影之间、什么时候该纵身飞扑一口咬死猎物，敏锐的意识根植于王策被遗忘的心底，在此刻这般危急关头再一次被唤醒。

    没跑两步，急速奔跑的程澄便先行在前方不远处打开了房门，闪身钻了进去。

    如果是真的程澄，他会留在门口拉我一把吗？生死关头的大脑极速运转，恍惚间还飘过了不合时宜的疑问。

    可是已经没时间思考了。身后的手臂浪潮越来越近，那手掌扇动掀起的风甚至吹乱了他的头发。是停下立刻就死，还是再去搏一线生机，已经没有悬念……

    吱呀~

    “小伙子！这！”

    几乎是面前几步的房门猛地打开，一个身影探了出来，正是那卖猫的老人。

    呼！

    身后的手臂卷起狂风，突然加快的手臂已探到了王策头顶上方的天花板，王策目眦欲裂，用尽全力向身前一扑。

    砰！

    随着铁门紧紧关上，那仿佛要吞没一切的手臂就突然没了声息，噪音在一瞬间就被铁门彻底隔绝在外，王策喘着粗气趴在地上，过了一会才抬头看向坐在小桌前的老人。

    “老伯，谢谢您……”

    老人没有看他，扶着墙狠狠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刚刚开门耗费了很大的力气，他接着自顾自地说道：“门口的脏东西不会走远，能走的时候我会告你。”

    “脏东西……”王策一边嘟囔着一边缓缓起身，靠到了门板上，“您见过我的朋友吗？”

    “那小伙子又不会被追，你操心他做什么，说不定他能直接跑出去哩。”

    王策听的一愣，连忙问道：“这个地方可以出去吗？”

    “问得什么怪话，小区能进来就肯定能出去呀，要不然早乱套了。”

    “小区？外面那个走廊也是小区的一部分吗？”

    老人看了他一眼，慢慢悠悠地端起小茶杯喝了一口。

    “这里是薮猫小区，原本住的都是卖猫的。后来啊，猫卖不出去了，大伙又因为出去卖猫总是很晚才回来，再后来……”

    老人突然愣了一下，咂咂嘴接着说道：“再后来怎么来着？我一下子给忘了，你瞧我这记性……好像大家就都回到小区里住着了……”

    “您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老人回过神来，眼里满是怀念地朝着四周看了看，“对啊，我是这个小区最早的一批住户，也是我最开始提议卖猫的。老张他们跟着我做，好多都坚持不下去，只有我一直撑着……”

    住户都在卖猫？王策在脑海里回想第一次相遇的场景，似乎只有老人一人在卖猫，猫笼也不过三五个。

    “那您说的人们很晚才回来，为什么要晚上去卖猫呢。”

    “我记得是老张，老张喜欢夜跑，他说晚上跑步的年轻人和闲逛的老人小孩子多，大伙就跟着一起了……”

    “您为什么没和他们一起呢？”

    老人有些诧异，他瞪向王策，说道：“你看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跟着跑什么，问的什么话！”

    “而且晚上我一般还得出去拣点碎稻什么的拿去卖钱……光靠卖猫，那钱连喂猫的粮食钱都凑不出来。”

    老人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举起杯子又喝了一口，一边嘟囔着：“猫吃的太贵哩！人都舍不得吃灵稻，那薮猫吃的粮比灵稻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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