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图腾宝

    绿莹莹的光。金灿灿的竹。

    光斑在金竹上跳。竹影在绿光里摇。

    竹门被拉开。

    耀眼的阳光趁势而入，不由分说给门框镶上了白边，把竹门变成了光门。

    匹练般的光雾高调入侵，拉出一道光幕，将小小竹屋的一大半据为己有。

    光雾里，花粉旋舞，轻尘飞扬，引得蜻蜓乱入。

    眨眼间，奶香满屋，清香盈野，招来蝴蝶探访。

    一个年轻的女性身体穿过光门，走进竹屋。因为逆光，被强光包裹，使人看不清她的眉目。

    年轻的女性走到一个小小竹床前，俯身抱起一个眼睛睁得大大，正唆着自己手指的婴儿。

    她转身走出竹屋，顺势坐在低低的门槛上，解开衣襟，开始给婴儿哺乳。一边轻声道：

    “韩墨！韩墨！看妈妈呀……”

    韩墨……

    是谁？

    血色结界里，韩墨艰难地睁开眼，醒来。

    结界破碎，血光从眼前消退。

    韩墨从平躺的姿态转为竖立，缓缓降落在地面上。

    这是一个死寂的世界。

    深褐色的大地上沟壑纵横，寸草不生，目之所及只有苍白粗砺的砂石。

    铅灰色的天空如一只倒扣下来的冰裂纹瓷碗，仿佛随时都会分崩离析。

    一条庞大绵长的山脉如死蛇般横亘远方。

    没有生物，没有生机。

    长梦初醒。韩墨用了很长时间，才重新启动了思考能力。

    开机自检。先检视自身。

    目前他恢复了人形，身体由能量组成，如果以活人的眼光看，就像是个不怎么纯净的果冻人。

    四肢俱全，虽然胳膊腿儿都很细，只比甘蔗粗点儿。

    五官也齐备，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这是能量不足导致。

    这就是魂体么？

    终于不再是汤圆板栗之类的了。

    韩墨伸出右手缓缓插入自己胸口。手和胸口接触到的地方，有极微弱的波纹涟漪。手毫无阻滞地贯胸而过。

    韩墨抽回右手，胸口留下一个前后透亮的洞，开始缓慢收缩，终至复原。

    韩墨脑子里弹出一个词条：

    “贯胸国在其东，其为人匈（胸）有窍”——《山海经·海外南经》

    贯胸国是这么来的吗？

    《山海经》怎么看都像是一本地理见闻录。千百年来神州无数人对其有无数种解读，玄之又玄。但似乎没有人想到过，这本书上千奇百怪的所见所闻，有没有可能——其实来自阴间？

    不过这无关紧要，只是在韩墨脑海里一闪而过。

    当下的重点，还是摸清韩墨自身的状况。

    经过几次实验，韩墨已经明白了魂体的特点。简单说，魂体可以凭魂念驱动，随意具现。但是他眼下具有的能量总量就这么多，具现成完整人形，就只能是这般细胳膊细腿儿的样子。

    如果他非要把自己具现成壮汉体型，那么能量密度将大幅下降，看上去就不是果冻状，而是烟雾状了。

    其实可选的方案很多。

    比如只具现上半身，先做个半截人；

    或者浓缩成儿童状，当一个健美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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