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失去记忆-第2/4页

    现在终于有了这条河流，起码可以构建出个空间关系了。

    比如说假定河的流向为东，那么反之为西，左为北，右为南。

    这就好办多了呀……

    但还不容他欣喜够一秒，陡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河面传来，板栗哥韩墨只觉得果肉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一把攥住，狠狠将他拽入河中。

    无法形容韩墨的心情。事实上，他现在连心都没有，哪里有什么心情。

    只有抵死坚持，拼死抵抗。

    河水是黑色的，粘稠如陈年墨汁。而且河水极重，似乎每一滴都有千钧之力。

    如果韩墨真的是一颗板栗，那么落入河水中的第一时间，板栗的壳就碎了。

    有如铁水般的河水，无情地冲刷着板栗的果肉……

    灵魂撕裂的剧痛，比在阴风区更强烈。

    先是阴风，再是黑水。这特么的是什么风水杀局吗？！

    韩墨继浅层记忆失去后，深层记忆也开始丢失。

    一切他看重的，（别了，伊启、屈完兄弟）

    觉得永生难忘的，（别了，周红鸾妹妹）

    以为死也不会忘怀的，（别了，我的铝骇）

    甚至冰封在潜意识最深处自己都不知的，（韩墨！韩墨！看妈妈呀！）

    所有的记忆，

    都离他而去。

    不，不止于记忆，还包括附着于记忆之上的情感，都被一体剥夺。

    韩墨的思维也开始陷于停滞。在最终沉陷之前，他有了一个明悟：

    原来灵魂的核心不光是记忆，还有情感和思维，三者缺一不可。

    他最后想的一件事，是那个叫着“韩墨！韩墨！看妈妈呀”的声音是谁？

    ……“韩墨”是谁？

    至此，他的思维彻底沉寂，意识彻底沉沦。

    河面上空，苏代悬空站立，身边跟着缉查犬黑豆。

    苏代目带疑惑：“消失了？连这么会儿都没撑住？”

    苏代看向黑豆，黑豆晃晃脑袋，“汪汪”了两声。

    苏代自语道：“黑豆也说没了，看来是真的湮灭了。可是奇怪啊，为什么我没看见他湮灭前散出魂光碎片？”

    苏代又足足等了一刻钟，并没有等到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他摇了摇头，不确定自己是否眼花了。不过就算是真的偷渡者，携带了什么护魂法宝，沉入忘川河这么长时间，也必定湮灭无疑。这个亡魂嫌疑分子已经可以注销了。

    “咳，真没劲，本来还以为这小子能给老夫这没有尽头的鬼日子解解闷呢。走啦黑豆。”苏代唠叨着转身而走，黑豆摇尾跟上。

    阳间，夜晚。

    神州大陆，大楚国，江东省城，楚家。

    今天是韩墨头七的日子。

    楚荷的闺阁之中，靠窗的墙边，一条精巧的檀木条案上，立着一个小小牌位，上面娟秀的笔迹工整地写着“韩墨”二字。

    在韩墨的牌位前，楚荷持香默诵已毕，将三枝上好的沉香点燃，插入香炉。

    楚荷喃喃道：“我为你而生，你因我而死。此去一路走好，时空海中自有相见之时。”

    香烟袅袅，越窗而出，隐入星空。

    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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