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北渊太后



    翌日,兴庆宫。

    桃花泣,环佩鸣,绕梁鸾飞玉脂凝。

    罗帐镶红,帐内人影两幢,郑葶苈身姿曼妙,一头乌发与少女相睥无二差别;珠帘之外,秋蝉拱手禀报:“太后,元贞带到。”

    “糟心事。”低沉浑厚的声音蹿出,谢谦不满地坐起,他靠在床沿揽过一抹春色,随手拿起案上的衣物替郑葶苈披上。

    薄纱覆盖,玉指如葱,终得见郑葶苈真容,半老之姿,风韵犹存,试想在她风华正茂的年纪,是多么的摄人心魂;郑葶苈眼含柔情、口含蜜意:“谢郎,刺杀淮王的事要让你费心了。”

    “太后放心,皇帝不会知晓的。”谢谦狡黠一笑,那双手还想触碰郑葶苈的面颊,郑葶苈顺势转身,他的手落了空,无可奈何,只得悻悻收回。

    “若皇帝知晓,孤就让你拿命去抵。”

    撂下这句话,郑葶苈迎着晨光离去,她给谢谦留下了一抹淡漠的背影,没有暖言相哄,有的只是目的使然,她也不在意谢谦的情绪,走得十分决断。

    仅仅一个晚上,元贞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不知真疯假疯,为防止她自尽,只得拿布条勒住她的嘴,人被押着,上半身还被绑得死死的,她眼睛瞪得大,混着血丝与泪水,呜咽声惨绝。

    郑葶苈换了件轻便得体的衣裳,大步来到兴庆宫正殿,昂首之姿颇具王者之气,与元贞相比天差地别,所谓成王败寇,不过如是。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苏元氏,你还真是命长啊!”郑葶苈感叹着、讥讽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女人,她这一生斗了大半辈子的敌人、元氏覆灭后的接盘人如今就拜倒在她跟前,没有快意是说不过去的,她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粉饰自己作为胜利者的姿态。

    秋蝉粗鲁地扯掉元贞嘴上的布条,元贞似笑非笑、十分癫狂,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恶狠狠地盯着郑葶苈,她就像地狱的恶鬼,一旦挣脱束缚便要扑上去撕扯郑葶苈的血肉。

    可她曾是元氏的嫡小姐,满身傲气、贵不可言,若非疯癫断不会这般作践自己,于是,元贞顶着这张目的性极强的脸,厉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风好大,都被吹跑了……你也会被吹跑!哈哈……”

    郑葶苈勾唇,不紧不慢道:“你被吹跑不要紧,要紧的是孤现在就站在山尖之上,任尔狂风嘶呼也拿孤没办法。”

    “我杀了你!郑葶苈,你不得好死!”

    元贞看不惯郑葶苈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骨子里的傲气已经不允许她继续装疯,如此,她一受到刺激便立马露了馅,猛地挣扎起来,嘴里含着恶毒的诅咒。

    对于精明的郑葶苈来说,她识破了元贞装疯,元贞继续装疯就是耻辱、是笑话;郑葶苈故作愚笨,惊讶一叹:“原来你没疯啊!呵……”

    “二十年了,你终究还是败在了孤手上,想想都觉得惋惜,你的好外甥齐延居然伪造先帝亲笔,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苏氏满门……”郑葶苈有意提及元贞失败的原因,然而,她话说了一半转而又是一叹,“哎!说实话,若不是那封假书信,孤都准备和你们殊死一搏了。”

    “你少得意,没有监察处的卷宗,你永远也别想凌驾氏族之上,越州和淮阴一样,控兵不控政,你想站在权力的顶端,要么你就杀尽天下人,要么就受尽天下人的口诛笔伐!”元贞听得云里雾里,口中恶言不断,面上并没有中郑葶苈下的套,可她心里却也埋下了一个耿耿于怀的种子。

    齐延此次谋反,元贞盘算良久,并倾入了这些年她积攒下来绝对的兵力和势力,结果,郑葶苈像个没事人一样,而她大败而归,她甚至不知道她因何而败,怎就败得这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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