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败寇俯首称人臣,孤王落寞眷温柔。



  滇南红莲教,七香殿。

  殷修臣一腿屈膝踩在殿座上,一手搭于殿座扶手,用睥睨众生的眼光注视着座前匍匐于自己脚下的卑微下属。

  今日之前他已接到紫荆密函得知秦月容身中血蛊之毒。

  他正想着如何试探某个老家伙的忠心,好事便送到眼前了。

  他转头抬眸,眼神轻蔑地望向一个黑白发半掺,八字胡,短粗眉的狡猾老家伙:“秦老可知停云客月神使中血蛊之毒的事?”

  秦老本名秦夜浔,原秦云门中人,并且是其中一位地位非同小可的人物。

  秦夜浔十分恭敬地拱手行礼,一副奴颜婢膝之态:“属下也是方才得知,紫荆姑娘果然办事干练,这么快就伤了停云客魏闻潇最得力的女领主,老夫佩服,哈哈哈,佩服。”

  殷修臣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是吗?秦老当真觉得此人应该被除掉?”

  秦夜浔僵了一下笑容,接着陪笑道:“多杀掉魏闻潇身边一个忠心的下属,就多一分杀掉魏闻潇的胜算。”

  殷修臣皮笑肉不笑地踩着台阶一步一步走到秦老面前拍拍他的肩:“那么就请秦老亲自动手为红莲教除掉这个绊脚石可好?”语毕,未及秦老回答便甩袖离去。

  秦夜浔转身面向殷修臣大行拜礼,用嘶哑的声音竭力答道:“老臣领命——”

  殷修臣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他想看看一个人为了利益可以多么不择手段,看看这个老家伙于红莲教到底还有没有利用价值。如果没有,那就该清理门户,为红莲教清理几张白吃饭的嘴儿了。

  对付魏闻潇是一件长久的事,在这个过程中添点儿这样的乐子也是不错的。

  莲室内,玉明措正练制魂术第七层,因遭术法反噬而气血翻涌,险些走火入魔,恰好被刚入莲室的殷修臣及时制止。

  他责怪她:“对付魏闻潇不急这一时,坏了身子如何是好?”

  他明白她是想早点修到制魂术第九层,这样他们对付魏闻潇的胜算就高出很多。

  玉明措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怒意,竟笑着问:“担心了?”

  殷修臣不语,锁紧了眉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死死扣紧,下颌抵在她肩头,仿若一个孩子怕失去最心爱的物件。

  玉明措在他怀里,愣了一会儿才伸出手回抱他。他结实伟岸的怀抱传来悦耳的心跳,让她想起他们第一次拥抱的时候。

  那一年殷修臣十岁,母亲殷落白死于暴毙,他被众下属以预言圣使的身份接到了坐于教座的玉明措面前。

  那时的他感觉自己还十分弱小,站在众教徒面前还不足以树立威信。十二岁的玉明措拉着他站到了教座前,面向众教徒,将翠微交到他手里,稚嫩的孩童之音用命令式的语气宣布道:“从今往后他殷修臣就是红莲教新任预言圣使,尔等今后都要以圣使之礼相待,明白吗?”….

    座下众人虽齐声应“谨遵教主教诲”,但心里总有些不服。一名年轻的下属站起来十分不甘地指着殷修臣破口大骂道:“凭什么,一个十岁的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就这样接替了预言圣使的位置,我辛辛苦苦为红莲教立下这么多汗马功劳,却只能做个卑使?”

  玉明措冷冰冰地望着那名下属,接着袖口飞出一段白绫死死缠住了他的脖子,那下属双手抓住白绫企图挣脱,可越挣扎白绫缠得越紧。

  “咔嚓”一声,那下属被拧断了脖子,没了声音和气息,合上了眼倒地不起,脖颈处的勒痕尤为触目惊心。

  白绫飞回玉明措袖中,她以凌厉的目光扫视座下的众人:“还有谁有异议?看到他的下场了吗?”

  众人心感惶恐:“臣等遵旨,恭迎新任预言圣使。”

  殷修臣在玉明措身旁接受众人朝拜,他挺直了腰杆,开始像一个掌权者一样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去看待每一位下属,理所当然地去接受每一位教徒的朝拜。

  人前始终不能输了气势。

  待众人散去,偌大的正殿中只剩下殷修臣和玉明错时,他一头扎入她的怀抱,卸下倔强的伪装,索取教中唯一的温暖,奶声奶气地喊着“措姐姐”。

  他说:“措姐姐,我好怕。”

  她轻拍他的背,安抚他:“不用怕,我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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