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河对岸

　　东荒南域。

　　燕国地界，宽阔的大厅内，几位老人气度不凡，对着一群凡人不断审视。

　　凡人老少不一，老的即将老死，年轻的却还是少年模样。

　　每个人都很迷茫，一群来自星空彼岸的可怜虫只能迷茫的听着在他们眼中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的指手画脚。

　　不知前路为何物…

　　……

　　石制的棋盘则摆在河边上，上面黑白子交错。

　　若有懂围棋的人在此，一眼就可以看出，在激烈的交锋中，黑子颓势暗存，白子则渐渐地合围。

　　最后一手落下，原本胶着的局面瞬间打破，白子由暗转明，棋盘右下角白子攻势忽然猛烈，将黑子全吃！

　　虽然左上角黑子反应过来亦穷尽全力厮杀，但大局已定。

　　“啪嗒”

　　清脆的响声回响在宁静的河畔，一只苍老的大手执白子缓缓落下！

　　“你输了。”

　　须发皆白的老者抚须大笑，畅快满怀。

　　“不公平！你都研究这么多年了，都不让我七**十手的，这样没意思！”

　　老者对面，王朕看着棋盘苦苦思索，却毫无头绪，干脆耍起了赖，将手中的黑子丢回棋篓里。

　　然而老人不吃这一套，道：“去去去，小心我揍你！”

　　“残局留着你慢慢解，老头子我要喂龙鳅去了。”

　　老者得意的笑着，长身而起走入茅草屋，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个玉瓶。

　　虽说是玉瓶，但瓶身已经很暗淡。

　　岁月在上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唯有缭绕的仙光在无声叙述，告诉着人们它的古老与不凡。

　　“啵”的一声，老者将玉质的塞子拔掉，随手丢在地上，然后走到河边。

　　河中，数十条金黄色的生物在碧波中穿梭，时不时跃出水面，然后拍打着水花落下。

　　这些生物极为神异。

　　外表看上去像泥鳅，但体型硕大。

　　最次的一条都超过一米长，而且头上生出两个肉枝，酷似传说中真龙的双角。

　　河面上常年缭绕着白雾，水汽蒸腾，五光十色，绚烂而瑰丽，更有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未等老头子有所动作，数十条龙鳅似乎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纷纷聚在水边，张大了嘴巴等待投喂。

　　“呵呵，不要急。”

　　老者开心一笑，手腕翻转，数十颗散发着浓郁药香的药丸就落入河中，引起龙鳅一阵争抢。

　　眼看着这些没轻重的生灵快要打起来了，老者连忙再次翻转玉瓶。

　　这次的药丸却像无穷无尽般坠落，一瞬间就有几百颗沉入河中。

　　浓郁的药香几乎化为实质，在这片天地弥散开来。

　　“唉呦，你们可都是宝贝，别伤着了……”

　　可话已经说晚了，转眼间就有一条龙鳅见了血，让老者一阵心疼。

　　“唉……”

　　他将负伤的龙鳅摄入手中，无奈地摇摇头。

　　“受了这么重的伤，治不了肯定要死的，与其浪费不如发挥最后的余热吧。”….

　　　　老人喃喃自语，然后便抓着龙鳅就进了屋。

　　不多时，哐当的炒菜声传了出来，香味四溢，让赌气的王朕都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真浪费！万年的灵药炼制的丹居然用来喂鱼，知不知道我这几年过得有多惨？

　　“不过龙鳅真不错呀，这么粗起码可以顶得上一两株药王了吧？就是做法不要太暴殄天物…”

　　听着炒菜的声音、闻着逸散的清香，王朕再也无心解什么鬼残局。

　　等待美食的过程总是煎熬的，百无聊赖，他看向了河对面的那座茅屋。

　　和这里不同，那河对面遍布着是嶙峋的怪石，各种形状都有，人、兽、飞禽……

　　那里的气氛也与这边的轻松写意相背，有一股暴戾、怨毒的气息常年笼罩。

　　虽然在这里生活过相当长一段时间，但大部分时候他都待在王玄甫的洞府世界中。

　　平日里对河两边这些茅草屋也不了解。

　　“如果没错的话，里面住着的应该是……”

　　思绪忽然被打断。

　　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惊扰到了对面，两道宛如实质的眸光从河西的茅屋中亮起，不经意地往这边瞟了一眼。

　　只不过是一眼，王朕悚然一惊，灰败、暴戾的情绪不觉间在心底升起，如坠冰窟，浑身都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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