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速之客



现下学堂主要是由窦太师的学生穆文清在授教,因此迟天秀要管窦太师唤作师尊。

 师尊一声断喝之下,迟天秀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这般明目张胆讨伐私仇,似也太抬不上台面,于是急忙假意赔礼道:

 师尊教训的是,是学生太过孟浪了。

 脑筋却在飞快的转动,想要出个主意让他故意出丑,好解心头之恨,于是紧接着说道:

 学生也是道听途说。今日一见,方应了那句‘闻名不如见面’的话,可见流言不可信。我看罗大人一表人才,肯定是胸怀坦荡之人,绝不会干出那样天怒人怨的事。必是有些心怀不满的小人,不知在哪里吃了亏,于是就暗地里造谣诽谤无端生事,想要借此毁坏罗大人的名声,真真可恶至极!

 他话说到这里,气愤地一拳砸在掌心里,眉毛都拧成了疙瘩。

 窦太师见他知过了,也就不再深究,一笑置之道: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既能有改过之心,也算孺子可教。不过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你既未见其真,又为何先信其言?你既不信其言,又为何先行于口?可见修身乃是一生功夫,半点松懈不得。日后你须在这上头多加留意,万不可懈怠。嗯?下去吧。

 迟天秀一面点头受教,脚下却不移步,丝毫没有要退下的意思。

 他迈着脚向前一步,躬身禀道:

 师尊教诲,天秀一定铭记在心。今日幸会罗大人,早就听闻大人才学品行俱佳,天秀怎能错此机会,不向罗大人请教一二?

 窦太师满意的点点头,见贤思齐,本就该是天下学子应该的本分,老夫倒也无话可说了。随即将头偏向罗德曼,是询问他的意思。

 罗德曼刚才听了窦太师介绍,方知他是国舅府上的子孙,难怪自己会看着有些眼熟。仔细想想,可不是和国舅家那两个什么迟福迟田的有些相像吗?

 心下随即洞明了他为何与自己乍一相见,便有些来者不善的况味。如今看来,他在这里上蹿下跳,想必也是项庄舞剑,没安什么好心了。

 心下一哂,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还是方才那副雍容自在的气度,侧身对着窦太师微微笑道:

 在下学疏才浅,怎敢当得请教二字?窦太师怕是真要为难小子了。

 窦太师笑道:

 小罗大人过谦了。阁下来此不过数月功夫,便能定章立制整肃府务,多少积弊朽烂在旦夕间一扫而尽,府上事务皆是别开生面。如此力挽狂澜扶倾局于既倒大人不知老夫心里有多佩服!

 说着,他竟欠身向罗德曼微一行礼,罗德曼连忙起身说不敢。

 随即窦太师又将手指指向了地上站着的迟天秀,说道:

 似此小儿,不过终日埋首读书,即便皓首穷经也万难抵大人之万一。今日若能承蒙不弃,肯当面赐教他一二,那真就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了。过后他若还能回味品学,或从中窥得一二秘奥,那就足够他受用一生的了。呵呵呵呵。

 师尊训话,迟天秀只能躬身站在地面聆听。

 但他一开始便听到师尊对罗德曼赞誉有加,简直都像奉若神明,似乎对他的本事早已佩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心下本就不爽。

 后来又听师尊说到了自己,竟然是比的连给罗德曼提鞋都不配,完全是一个多了不多少了不少的无足轻重角色,心中怒火就蹭蹭的往脑门上蹿。

 好容易听他啰嗦完,急忙直起腰说道:

 师尊的话,学生不敢不信。只是师尊平时也常教导我们,说要‘眼见为实’。罗大人整治府务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是好是坏,学生只是一介学子,每日穷经读史,于俗务上本就接触不多,自然也不好评判。

 不过,罗大人既像师尊所说那样,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那想必定然也是腹有诗书才华绝代了。不如就请罗大人就诗文一道,给在下指点一下迷津,在下也好参照有无,拿来和大家一起学习学习。迟天秀把话说得大方得体,其实心里头却在不住冷笑。

 此时的学堂里除了教授四书五经这样的正规课外,其实诗文也是必修的内容之一。

 毕竟诗书礼御射,是早从西周时候起就被贵族教育选定的必备学科。

 况且这个时代里的学问本就有限,不会有如后世学校里的学生们那种又是语数外又是理化生的繁复内容要学,因此诗词之学也便成了学子们平时陶冶情操和游戏笔墨的不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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