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故事尽悲尾

　　孤零零的小城并没有城墙的保护，这四周宛如阵型排列的群山就是一道最好的天然屏障。

　　刚才还能使上两劲的殷贵，现在却只能缓慢地一步一步走向目的地，虽欲加速前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雪地总是软绵绵的，耗费不少体力。

　　火光随着距离的拉近不断扩张，直冲云霄的光芒染红了半边天，炙烤着这个狭小的世界。

　　有人忙着泼水；有人放声呼喊；也有人不关己事驻足围观，脸上谈不上惊色反而是看的津津有味，这也不失为一个取暖的好地方。

　　满天飞舞的雪花恰巧在这个时候不知所踪，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片飞落，根本是杯水车薪，也没人在意。

　　殷贵终于来了，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在他的眼珠子里愈发放纵，火势肆无忌惮地蔓延到脑海里，让他惊恐万分又不敢相信，步子迈不开了，只能被迫驻足在原地。

　　我的……家！我的……妻子！不！不可能！她一定还好好的！

　　急促的呼吸在努力克制，情急之下，殷贵也不敢太过慌乱，尽可能小心翼翼地将独孤克置于一处还算理想的隐蔽处，随后不顾一切地奔向那熊熊的火光。

　　“让开！快让开！”

　　“谁啊！家里着火了是吧！发什么疯？”

　　近乎疯狂的情绪挤开了人群，那原本兴致勃勃的脸上翻了篇，怒火熏黑了额头，眉间皱起来作攻击状。

　　殷贵哪里顾得上看客的怒火，连续的碰撞倒是让他不太好受，没办法这一身的伤可做不了假，只能藏着，别露出声，莫又徒增笑料。

　　炽热的温度铺天盖地地袭来，脸颊被火光映得通红，空气中躁动不安的热浪，叫人心悸，可殷贵没有片刻的思索与犹豫，如同飞蛾般魔怔地冲了进去，引起不少尖叫。

　　拥堵的空间里挤出几双手，仓促地伸了过来，试图抓住殷贵，结果扑了空，一把灼热的空气紧握手中。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温度在屋子里迅速攀升，浓密的烟气不知从哪里袭来，殷贵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足足吸进去几大口，这家伙差点把自己直接送走，干咳了好半天才有所缓解。

　　跌跌撞撞地翻找了好久。

　　灼热、疲惫、窒息，不受控制的大脑，殷贵倒在地上，宛若一只爬虫，血迹融入了通红的世界。他没有力气了，他濒临破碎的身躯承载不起这般残酷的折磨了。

　　“咳咳！咳……咳咳……”

　　“老……婆，咳咳，能和你死在一起……此生……咳咳……足矣……”

　　殷贵笑了，极为满足地笑了，泪液还是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滴落到地板上又瞬间蒸发，仿佛从未有过。

　　“咵嚓！”

　　房梁终于坠落，经历了好久的摧残才等到这一刻，沉重的质量碰撞溅起殷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靠着空隙，殷贵的脸颊上还能隐约看到摇晃的火光。….

　　　　……

　　妖冶的灯光填满了整个房间，灯下正进行着最原始的行为，床榻稳不住身子，发出吱呀吱呀的惨叫。

　　……

　　“石磊哥哥，妾身以后就靠您照顾了！”

　　明晃晃的眼球，楚楚可怜，这般人畜无害的弱小，谁见了不得自告奋勇一番。

　　“嗯……这是自然，跟着你磊哥……保准你吃香喝辣……”

　　兵将石磊束起衣服的手很明显的迟疑了，没敢直视，眼神飘忽不定，嘴上现编的说辞倒是足够真诚，心里的贼商人不自觉地打起了小算盘。

　　这一种菜再好吃，吃多了也会腻的，更何况自己这大好的时光，不多尝尝新怎么行？到时候……呵呵。

　　……

　　“哐当！哐当！”

　　如此凸显的声响，又靠的如此之近，硬是将殷克从情绪泥潭中拉了出来，惊恐又迫切的大脑将视线抛向窗外。

　　红轿子，白骏马，那乐器闹起来，是何等的欢喜。人们一会儿掌声雷动；一会儿又俯身跪拜，虔诚的模样像一个个信徒，金钱与美貌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不知从何时起，平凡也成了一种罪恶，受人唾弃，被人辱骂。酒足饭饱后，得意洋洋的朋友们会走上前来，嘲笑你只顾着那三瓜两枣，自甘堕落，若不是不愿在有钱人面前点头哈腰又怎会落到如此下场。当然更不用说那些其貌不扬的天之弃子，只求你关在家里别出来，莫吓坏了路人，到时候可千万别怪淳朴的世人故意碰瓷，是你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大晚上摸黑出行才能说算你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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