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能说的秘密

"                                                                              　　这是卞家不能说的秘密。

　　卞琢玉天生一双小手，比女子的手还小，而且比一般女子的手还更柔软细嫩。再加上长期雕琢玉器，把这双小手锻炼得既孔武有力又十分灵活。因此，在卞家，他专能治难产。横生、倒生，都能接下来。据说因为他的手小，动作细腻，可以减少产妇很多痛苦。

　　卞家既不耕读，也不为官，本就没有大户人家各种规矩的严格约束。

　　更何况，即便是在卞家，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有人轻易去喊卞琢玉帮着给接生。

　　于是他二话不说，在班昭身下三下五除二，没几下功夫——

　　“哇——”的一声婴儿的哭声响彻空谷幽林。

　　“恭喜娘子，是个男孩儿——”

　　就连顺利生产、母子平安后的话术，他都那么地专业娴熟！

　　卞班劫后重生，长舒一口气，身子也彻底放松地散在了绵软的草地上。

　　但这放松也只是片刻功夫。她的脑袋因为剧痛得到缓解而瞬间清醒，她又迅速地坐了起来——

　　“琢玉，这事儿，你，你咋这么熟练？”她无比诧异地问道。

　　“班老师，不对，曹班娘子，你，你千万别对外人说这个事啊！”卞琢玉竟然一下子紧张起来，也不回答班昭的问题，哆哆嗦嗦说道。

　　“我自然不说。倒是你，你可要，吃好自己的饭，管好自己的嘴，别做大嘴婆、长舌男，把这事儿给张扬出去啊！”班昭连珠似的话语怼了回去。

　　她虽然惊讶，此刻也顾不上理会他的专业来自那里。

　　这句话，以班昭过去的习惯看来，已足够不礼貌；但以卞班的日常话术，已足够客气。

　　班昭说完，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孩子，说一声：“你还在这里干嘛，赶紧走啊！”

　　卞琢玉也如梦初醒、如释重负、如遇大赦般，连吱声都来不及吱一声，慌忙掉头就跑。

　　看着卞琢玉跑远了，班昭才长舒一口气，这个时候，她才仔细端详起自己的孩子。

　　孩子虽然满脸血污，但粉都囔囔，如冰雕玉琢；眉清目秀，一颦一蹙，颇有乃父气韵。

　　自从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声长啼之后，还没有一声多余的哭闹，看来这个孩子脾气还很好。

　　孩子不哭不闹，大概还与卞琢玉给他营造的舒适环境有关吧！班昭注意到孩子身上裹着一件褐色衣物，衣料柔软细腻。棉布达不到这个效果，显然是上等蚕丝面料。看样子这是一件男式短衫。

　　班昭竟有些为琢玉的细心大方而暗自感激。

　　要不然，这小家伙，光着身子，在这春寒尚未褪尽的季节里，早冻得瑟瑟发抖了吧？

　　因为早产，小家伙显得很是瘦小。她此刻再看孩子的小嘴，一张一合，大概是饿了吧？

　　虽然暂时脱离了险境，但班昭明白，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稍稍喘口气后，她还得设法回去。….

　　　　只是，由于失血过多，此刻她的双腿已如棉花般柔软，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站起身子来。

　　正当她万般无奈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班昭——昭儿——你在哪里？”

　　是自己公公，曹父的声音。

　　班昭喜出望外，连忙回应公公。

　　回应声虽然细弱，但空谷幽静，这声音也足以传入他的耳中。

　　不一会儿，她的公公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紧跟着的，还有她的婆婆和刚刚豆蔻年华的小姑子。

　　看着曹父瞬间看到自己，明白咋回事后，那又是惊喜，又是心疼的眼神，班昭明白，曹父惊喜的是自己怀里的孩子，心疼的是自己被折磨得鬼也似的模样。

　　毕竟，自己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

　　“快看看你的孙子，”班昭梨花含笑，把孩子往曹父那边移了移。

　　曹父接过孩子，脸上的惊喜一瞬间赶走了忧虑，嘴里喃喃到：“老婆子，你快看，这是咱们的孙子，你看，你看，他多像咱们的寿儿呀！”

　　几乎同时，曹父曹母二人都笑中含泪，曹母的眼泪还扑簌簌掉落在了泥土里。

　　二人都已经过了花甲之年。这个年龄，在现代社会，才是刚刚开始混迹于大广场、小公园，大陀螺抽得带劲，广场舞调得嗨皮，正式开启人生第二春的时候。但是在古代社会，已经是十足的老人了。尤其曹父，平时不苟言笑，还是一副家长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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