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唐朝的烤全羊，还有葡萄酒！

中间堆着比小臂粗些大概小腿长度码得整整齐齐的圆木头，外边是些散碎柴火。两个直径一臂左右的火堆挨着，左右竖起粗粗的丫字铁架，深深插在地里。

 上边一根横着的铁棍，左右各用木头绑出来一个摇把子，棍身穿着剃去了头的一整只羊。

 柴火之中，劈啪作响。

 滋滋啦啦的声音，却并不频繁。想来是这羊还不够肥，油脂溢出的，远没有后世的羊那么多。

 摇把子旁边站着的下人齐洪与齐同，除了缓缓摇动把手，以便羊身均匀受热，还负责轮流看着羊肉表面的颜色，防止过火烤糊了。一个人自不能一直盯着火来看，两人轮换，便看得过来。

 傻子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吞口水了，我都怕他口水咽多了直接吃饱。这也实在急不得，只好慢慢等。

 仍然是每人一张餐盘，上边放着一个素面的平底铜盘子，几个半瓷半陶的碗和碟子。

 碟子之中，各有不同。

 一个碟子里有些细细的盐面，不是很白，有点像大粒盐磨成的粉；另一个碟子里有扒好的大蒜数瓣；还有一个碟子里，是切好的碎葱花；最后一个碟子上，有一小搓搓粉末状的东西。

 傻子不是看人就是盯着烤羊，我也没搞清楚那粉末是个啥。

 桌子中间还有个陶土坛子，不知里面是些什么。

 每人还有个全瓷的大碗，傻子的记忆里，一会儿会用这个大碗去喝熬好的羊汤。

 铜盘子的边上，备着一把比手掌稍长些的小刀，是用来切羊肉的。我本以为贵族家庭吃烤羊，会是下人切好了一片片的上来，没想到还会给每人发了一把小刀，以便自力更生。

 这就是今晚的大餐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这火旺得很，都赶上年里‘燃庭燎’了。侯爷爹笑着，和傻子娘并肩走了过来，于上首落了座。

 看他开心的样子，仿佛从来没有过什么封门之事。柴火映照下，红光满面，一把络腮胡子都有几分喜气洋洋。

 傻子娘也是满面春风，凤目闪亮。不知道日子的，还真以为这家人在过年了呢。

 二房见他二人落了座，便道：刚还想着，等羊好了，让小兰去请侯爷和姐姐，你们便过来了。

 侯爷爹笑眯眯地缓声道：和夫人在书房里，看了看今年的帐。家里收益不错，比往年多了快三成。我这次在长安城，还特地去东市买了古月粉和西域的美酒回来，今天的羊一定要多吃些了。高兴嘛——

 旁边傻子娘凤目剜了他一眼，抿嘴一笑，也不知是个啥意思。

 古月粉？不知道是个啥。是碟子里那一撮粉末？我暗想着，有几分好奇。

 侯爷爹扭头冲着烤羊的两个下人笑道：齐洪齐同啊，这羊还得多久能吃啊？我的肚子可是等不了太久了，哈哈哈。

 火边两个人便齐声答道：侯爷来得正是时候，马上就可以吃了。

 傻子一听可以吃了，抓着小刀就冲了过去，停在火堆前，左右看看，似乎不知道从哪里下刀。

 傻子娘的声音在身后急急响起：小鱼儿快回来，让齐洪切好了给你递过来，你仔细别被火燎了手。

 侯爷爹直接站起身来，几步赶了过来，念叨着小心小心——，拉着傻子回了座位上。

 傻子委委屈屈地，噘着嘴，道：小鱼儿想自己切，先给爹切一块大大的！再给娘切一块大大的！

 傻子这话一出口，满桌的人都有些惊讶。平日里傻子都是只管吃，别的才懒得理，没想到说出这番话来。

 慕鑫扭头看着傻子，瞪着眼睛喃喃道：兄长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了，上午表演了戏法，现在又——

 傻子听慕鑫说他，扭头看过去，又道：也给弟弟切一大块！然后抻着头越过慕鑫，盯着小娴儿道：也给妹妹切一大块！

 最后看看坐在对面的二房，眨眨眼：给二房也切一块，比妹妹还大的一块！

 本来傻子给所有人都分到了，唯独没提二房，二房脸上已然几分尴尬，不想傻子转了一圈，终于也没落下她。

 这下子她也有两分高兴的神色，笑着主动与傻子娘说起话来：姐姐，小鱼儿今日真的有几分不同呢，就好似好似——

 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词儿，可能是不太好说聪明起来或者开窍之类。

 侯爷爹一边接过话头，呵呵笑道：二娘啊，你也觉得小鱼儿今天聪明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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