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掌控-第2/3页
“地图?给我看看地图,省得乱找。”
网传来葛瑞昂的视野,将沙盘上的立体地图送入竹的脑海。他能看到特罗伦与瑟兰的边境为地峡所连接,隔断地峡的要塞是毁在圣徒手中的秘苓。秘苓的南方,是给河流自北贯通的广袤森林,特罗伦人的军队就在那里。河流的尽头是辽阔湖泊,湖泊的东方是瑟兰的首都晨曦。晨曦更东方既是与西方对称的林地,也是精灵们坚守的最后国土。
竹只觉得瑟兰像弯太肥的钩,在消失前回复葛瑞昂:“好。”
刹那间,他已穿过陆地和高空,踏过已成焦土的要塞和城市,进入寂静的丛林观察生长在自然中的精灵村镇,认为瑟兰的建筑风格与朝晟大不相同。
竹探入繁茂的森林,见棕或黄的木房全掩于高昂的绿叶下,看着便十分宜居,相信此处在和平时期会是远离喧嚣的静谧逸景。但现在,这芬芳的土壤只有特罗伦士兵巡逻,这些人尽套着喷刷黑纹的迷彩钢甲,大步踩烂枯枝败叶,并碾碎青翠的草丛。
一位独行的兵士掀开面罩,把点燃的黄铜烟斗叼进嘴里吞吐云雾,再绕着白烟环顾,回忆以前总笑话父亲抽烟的自己还在出征前特意拿去这烟斗,没成想如今反而上瘾,不由自嘲:“讨厌的长耳们,躲藏能有什么用途?不如同我决斗,试着帮我戒烟吧。哼,漂亮的房,该有些好东西。”
撞开两页门的兵士晃悠片刻,锁定有浮雕的立柜。他扯飞柜门,掂起杂物里最沉甸的东西,是件纹路细腻的松鼠木雕,灵动似活着:“不错的战利品,给老爹带回去吧。”
将木雕塞进储物袋,兵士接着抽烟,想起元帅已下达撤退的命令,打算抓紧时间再拿几件便携的纪念品。至于还藏在森林里的长耳们,他可没空管,相信军舰和火炮会倾泻燃烧弹,助它们焚毁在花草里。这几日,听说博萨公国的前线有奇景发生,定是帝皇的恩惠降临。
“真羡慕苍白炽焰的家伙们,能亲眼见证…”又揣走两样精美的物什,兵士踏向房门。而一只手却把烟斗夺去塞进这抢夺者的口中,叫还念叨着的兵士陷入错愕。
当一口浓烟吐上兵士的脸,他终于认清来人那并非同胞的面容,可还没等他抬起炮口,钢棱已破喉而出,让未能扣下扳机的手随膝盖和脸砸裂地板,连再瞟一眼杀他的人亦成奢侈。
“呋,杀。”
陌生的语言,是回荡在士兵们耳中的最后悼词。
“呋,杀…呋,杀…杀……”
“…”
有的士兵生命力顽强,顽强到能解去颈甲,掐住脖止血,但喷涌的猩红不能停止。而明知不能阻挡死亡的降临,生的**依然驱使他们做这愚蠢之举。
杀着他们,竹怅然若失。看他们求生的死态,心里怅然莫名:愚蠢吗?愚蠢又如何?若知道自己会死,哪怕有微乎、甚至不存在的机会,求生的本能照样会支配生命的行径。即使理智明白愚蠢动作的危害,他们的感性仍是失控…就如她说的一样。
“呼…好。”
强忍冲动,竹没多余的行为,只将钢棱捅入再拔出,跟着看血流。竹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不同地点,重复最直接的动作,最简单地屠戮着。在相同的时刻,在森林、在河岸、在海上捅穿他们的脖颈。那些黑暗奇迹的士兵们眼里充斥迷茫和恐惧。他们不懂,为何会有相同的人以相同的动作把他们与战友全部杀死?
“…”忍着挥砸的冲动,竹放过些人,消失在虚空里。
躲过袭击的幸运儿正滴落尿液,护甲里升起冒热气的骚臭,手则松开扳机,彻底忘记开火:“帝皇在上,发生什么,究竟发生什么了?!”
“…呋,呼。”放过他们的竹并不担心,知道朝晟的海军会善后,相信他们能处理这堆吓傻的残兵败卒。
杀吧,忍住怒,压住怒,控制怒…掌控杀意,别让杀意支配…记住,杀只是杀。
杀,杀…一人又一人,一营接一营,一团连一团,一旅再一旅…没有计算时间,竹只走遍数百万平方公里的林地,把见到的特罗伦人都杀干净,而后瞧着锃亮的钢棱,抖抖干净的衣物并开始深呼吸:“她没骗我,真管用。”
越想,他越认为茉亚的话有道理:本源并未真正消磨怒以外的情绪,不过把它们压抑。假如抑制愤怒,其他的情绪会有所恢复。忍耐愤怒虽格外焦躁,可略有清晰的欢乐感以及那种能掌控自己的直觉,却是非常的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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