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低阶灵种

当天傍晚时分。

 呃，师傅！这玩意它怎怎么在抖啊？

 捏住外壳！另一只手也不要停，拂上去！

 好的，我尽力控控制！

 等等，别这么用力按！别按了！你别使劲了，快把手放开！要坏掉了！我操你他妈哪来的这种怪力——

 砰——

 一场小小的爆炸在工作台上爆发，所幸规模足够小，倒是没造成什么损害，甚至都没惊动左右的邻居。只有二楼正在煮饭的艾夏探出头来看了一眼，见没什么问题又继续操持晚饭去了。

 不行了，这枚低阶灵种彻底报废了。

 张天然捡起那颗发生爆炸的灵种看了看，摇了摇头——灵种内约束的灵子已经全部逸散，算是彻底没有修复的希望了。

 所谓低阶灵种，又叫劣化灵种，丐版灵种，据说是慈月庵在开发飞剑用灵种的时候意外产出的诸多失败品之一。它不能作为飞剑的主控核心使用，当然更无法和正牌灵种一样通过炼化提高神经同步率。但这不并不是说低阶灵种就毫无用处了，它可以简单地类比为电池，通过事先约束在内部的灵子为各式灵子设备供能。

 而磁流体盾使用的是一枚以廉价山铜制作机壳的小型低阶灵种，其外型是个拳头大小的球体，保留了山铜的紫红本色，又有隶书黑字在其上写着慈月二字。

 之前洁西努罗泽塔就正在张天然的指导着修理着一枚受了轻微损伤的磁流体盾低阶灵种。它应该是在之前的战斗中遭到了撞击，在表面留下了拇指大小的一个凹坑，还有一些肉眼勉强可见的缝隙。虽然作为一名普通男性的张天然无法感受到在空气中自由布朗运动的灵子，但他很清楚被灵种所约束的灵子正在缓缓从这些微小的裂缝中逸散。

 这是一种很容易修复的损伤，但玄女合盟这个组织受联邦政府领导——也有传言是联邦政府和合盟工会事务所算是平起平坐——算是补充警察和开拓局的高端力量。同时，合盟还背靠亚太大区最大企业慈月庵。财大气粗的官方玄女们从来不会考虑什么预算不预算的，装备坏了再买便是。

 那这样或许有人要问了，既然装备坏了再买便是，张天然为什么会接到来自玄女合盟的修理订单呢？诶，请注意，他收到的不是玄女合盟后勤处的订单，而是玄女合盟后勤处李主任的订单。

 说白了，这事就和来自实验一小的养剑pcb板订单一个道理。一套金钟罩磁流体盾，全价近乎五位数联邦点，而丢到像张天然这样的小修理铺里，连修理带翻新，报价也不会超过1000联邦点。

 当然了，就算是报价1000联邦点，李主任这种人自然也清楚这其中的溢价依然能让张天然吃得满嘴流油——张天然说更换了灵种，难不成就真更换了灵种吗？但他并不在乎这点小钱，或者说这笔小小的封口费——活儿是张天然干的，材料费是张天然自己出的，而上头拨下来的采购款可有七成都是他自己的。这样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起始于七八年前，是由亚太大区的恶德商会代表，臭名昭著的黑月贸易的人替他与李主任牵上了这条线。这项合作刚开始的的时候，李主任事实上是不太信任这么个十来岁的男孩的，只敢将部分真真正正的简单修理业务交给他——但她很快就打消了所有的疑虑。

 因为她实在很难找到如张天然这样收费实惠手艺漂亮的灰色修理商了。

 说回目前的金钟罩磁流体盾修理业务。这颗刚刚被捏爆的低阶灵种其实只是外壳略有破损，内里蚀刻的胡李构型灵子约束铭纹依然完好无损。通常来说，只需要一边旋转一边用热风机烘烤山铜机壳表面，这种金属就会慢慢恢复原状。之后再用掺了山铜粉的溜缝胶渗入细微的裂口中，待其风干再用砂纸细细打磨即可以旧乱新。

 如此简单的工作，他决定花时间教导一下自己的新学徒，让她练练手。可谁曾想，在洁西努握住低阶灵种后，其内部的灵子竟莫名的活跃起来，吓了一跳的她展现出惊人的怪力，将整个山铜机壳捏坏，导致一次小小的灵子爆发。

 不行了，修不好了。张天然再检查了一下残骸，摸摸下巴，没办法了，等下次去黑月贸易那边的时候，买点新的山寨货补上吧——真是的，之前都饿到昏厥了，怎么还有这种怪力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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