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开店大吉？

难得的感伤情绪并没有在张天然的身上持续太久，因为再过大概半个小时，也就是早上六点半的时候，他这家小店就得开门营业了——

 毕竟，无论病情如何，人还是要吃饭的，不然不等病死也该饿死了。就算是他可以去领寡淡无味口感类似牙膏的联邦救济营养膏维持生存，但机仆艾夏总归还是要充电的。要是手头拮据得实在维持不了生活，可就真的得处分掉这家亲爹留下来的小杂货铺兼修理铺，在倒春寒中和基本算得上没有任何娱乐功能的老式机仆一起流落在双江市街头了。

 至于为什么开店时间选择在早晨六点半，这是因为联邦实行了分时电价。所以他店里的最大功率电器，也就是作为全职店员兼煮饭婆的机仆艾夏，通常都需要在凌晨十二点到早上六点间，在这段电价最低的时间进行休眠充电。

 当艾夏把货架重新上好货后，时间也差不多来到了6：30a。张天然看看时间，也准时操控电机收起在如今早就算得上是过时的金属卷帘门。

 吱嘎——喀锵——吱——

 老旧不堪的卷帘门发出难听的惨嚎声，垂死挣扎一般慢吞吞地被电机卷成圆柱型的一团。

 张天然先生，对于卷帘门的噪声，昨天楼上赵真君又一次在居委会会议上进行了投诉。绿发的机仆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写着推拉字样的玻璃门，让还带着些冰冷的晨间空气涌入店内。

 赵真君？屁的真君！她也配叫什么真君？几个捧臭脚的乱喊而已！

 张天然对此嗤之以鼻，嘲弄地说道：那个整天胡咧咧的大妈，年轻的时候也就勉强摸到了炼神境的边。现在退休了，灵容衰退到0，根本算不上什么玄女。就是个六十来岁的普通老太婆，沦落到苍坪区这种地方管个菜市场，谁在乎她怎么想怎么做？

 那我将原话转述给她？

 不，我们要向赵仙子致以最诚恳的歉意

 然后打死不改？

 那当然。张天然心安理得地说道。

 小店主目前手头也没什么紧急的修理活儿，他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站起身踱到店门口，感受了一下春季清晨的冷风。

 呜哇——怎么还这么冷？

 他忍不住裹紧了迷彩外套，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让我享受一下早晨的新鲜空气——咳咳咳咳——

 一股令人反胃的臭味和不合时宜的甜腻味同时涌进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艾夏提醒道：在上周被妖兽袭击的双江市顺富陵工业设备股份有限公司，于昨天在官网上宣布其车间将于今日凌晨四点恢复运行。所以，今天苍坪区的p25指数回升到797，基于基本逻辑，我不建议你打开店门。

 哦，对，顺富陵的车间之前暂时停工了，的确是有这么回事那还是和之前一样，把门关上吧，我可不想跟顺富陵的工人一样年纪轻轻就换廉价电泵肺。

 张天然回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消息。据新闻所说，有几只妖兽不知道怎么的，就那么莫名其妙地绕过了包括联邦天眼系统在内的城内外一切监测设备，甚至躲过了公司从玄女合盟雇佣来的守卫，在二十分钟之内就把顺富陵在双江市中心区的生产车间拆得七七八八。直到玄女合盟的几位修外丹之道的剑道玄女乘飞剑火速赶来，才收拾了这烂摊子。

 可惜，如果现在是1461年，妖兽还在荒野之上横行，偶尔还会聚集起来袭击甚至毁灭城市的年代，张天然或许还会相信这套说辞。但如今已是2061年，就算是距离联邦成立，仔细算算都已经过去了百五十年。

 魔网，仙灵之气这些原本玄之又玄的概念被人类渐渐揭开了神秘的面纱。这些构成整个超凡能力系统的根基，如今也被列入基本粒子的行列，如原子电子一般，被统称为灵子。

 而成为灵子受体——也就是如今的玄女/女巫/魔法少女——的门槛一降再降，据联邦政府统计，在2061年的如今，她们的数量相对于中世纪，比起那个人类被分隔在各大洲内陆地带的时候，要多出了整整几个数量级。

 此消彼长，是自然之理，如今亚太大区内陆地区的妖兽已经被清剿了一遍又一遍，玄女的数量又渐渐变得足以担负起对付漏网之鱼的责任，故而可以算得上是非常安全。故而，联邦大幅裁撤了联邦军的人员，强行令他们复员转业，或是加入开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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