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陌生的熟人

    南藏卫城是安北城三个卫城之一，为主城担负南向的防卫压力，距离主城一百二十多公里。

    城门有几辆在排队入城的车辆，一个城卫军小队在严格检查入城的货物和人员，陈元的军车也不例外，只是无需排队，照例检查后驶入卫城。

    卫城的建筑无处不印刻着战斗留下的标记，带着裂痕的楼体，斑痕累累的外表，残垣断壁，给陈元带来一种无形的窒息感。

    夜幕弥漫的卫城中闪动着点点灯光，初夏的夜晚的雨中，肮脏杂乱的昏暗街道上烟气弥漫，昏黄的路灯映射出街面的水光。

    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偶尔有从头到脚藏得严严实实的身影，陈元心中清楚，掩盖在对方衣物下的多半是兽化或变异的躯体。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经是六点多，卫城和主城之间尽管相对安全许多，但走夜路的危险因素太多，另外陈元也需要冷静的思考眼下的局面。

    他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中选择了一个斯捷潘的人名，按下拨打键，电话拨通了，铃声持续却无人接听。

    斯捷潘是他的上司，第三中队的中队长，也是给小队下达秘密行动任务的人。

    腹中一阵饥饿感传来，陈元这才想起两顿没吃饭，在街边停下车，摘下头盔留在车上，走进一家有几个客人的小饭店。

    陈元的出现，令小饭店里鸦雀无声，客人像是生怕触犯什么禁忌，瑟缩的低下头吃饭。

    在门口的一张桌前坐下，陈元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

    这些平民的表情落在陈元眼中，只是习以为常，对国家来说，平民唯一的价值是繁殖公民，排除这一点他们只是累赘。

    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看样子是老板娘，见他没恶意，小心的凑过来，手上抖动的菜单看得出她内心并不像表面一样镇静：“您要点菜吗？”

    陈元接过菜单，随意在上面点了两下：“就这两个吧，快点。”

    吃饭的时候，陈元心中始终有一个徘徊不去的疑问，豹化人的话语中透漏一个信息，他们认定祖父死前和他在一起，可这件事只有家人知道。

    当然，宅邸中那些无处不在的佣人，肯定也知道他是最后见祖父的人。

    他的祖父生前在安北城也算个人物，五级公民，教育厅厅长，家族更是安北历史最悠久的世家之一。

    陈元回忆苏醒后的点点滴滴，深藏地底的那间神秘的金属密室，死去祖父身上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至于发生了什么他无从得知。

    家人也通过不同的方式问过他，祖父有什么遗言之类的话，关于这些陈元的记忆一片空白，他能做的只有木然摇头。

    军营里有人要对他不利，家里也有幕后黑手的眼线，而身边的一切对他来说几乎都是陌生的，这一切令他很忧虑。

    金属地下室里应该是祖父的机密领地，还有很多物品，他也没来得及查看，豹化人口中的东西会不会也在其中？

    在桌上留下一张纸币，陈元回到车上，又拨打斯捷潘的电话，这次得到的提示音是关机，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清晨，天空乌云密布，雨比昨日大了几分，军用越野车驶出城门。

    主城和卫城之间是相对安全的地域，陈元举目四顾，两边都是广袤的农田，分布着四通八达的排水渠，零星有农民在雨中劳作。

    排水渠源源不断的将雨水排入青水江，安北城一年降水的天数超过三百，没有这些排水渠，田地将是一片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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