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撼树



    “你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会在我身体里?”一个白衣男子跪坐在一个大坑中央,而周围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金色的血液像是一条条金色的小溪流入坑中,他坐在血泊之中,神血特有的清香笼罩着他,但是这种味道却让他感到作呕。

    红黑色的太阳周围萦绕着血红的云彩,战火烟尘缭绕,数千数万个神面目狰狞的躺在战场上,残肢遍地。

    他双手抱头,就像一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

    “我就是你啊,筑千上神!”而另一个声音在他灵识领域之中响起。

    名为筑千的上神看着自己沾满同类金色血液的手,痛苦的反驳道“不,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那个声音掺杂着惨叫,但是条理清晰的反问着这个近乎崩溃的神:“你难道不疑惑吗?即使你是神界至强者,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创造出你们的神明呢?”

    “还有你身边这些已经死掉的神,他们只是遭受了你法术的余波,便浑身碎骨,暴毙而亡。”

    “他们可是骁勇善战,神力无穷的上等神将啊,可是在你面前,你就像踩死一群虫子一样简单。”

    筑千眼中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神力荡起层层激波,周围的尘土飞扬,“不,这些都是幻境,都是幻境,你这个邪恶的东西一直在欺骗我。”

    “那你看看你踩的东西是什么?”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双膝之下仰面躺着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神”,闪烁着白色流光的液体从他七窍流出,那是他的血,面部凹陷,一半脸骨被打碎,就像碎裂的玻璃渣。

    这是来自天上界的使者,即便只是紫袍使者也拥有毁灭这个附属世界的威能,降临神界,更是无神能敌。

    在世界层级的规则之下,神界的神虽然可以上天入地,浑身上下带着光环,对这些天上界的神明来说,他们只不过是比较会蹦哒的蚂蚱,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杀掉他们。

    但是此时此刻,高不可攀的神明现在就死在一个渺小神界之神的膝盖下,坚如磐石的身躯也被钦云赤手空拳打的残破不堪,永不熄灭的高贵金色眼眸也像电压不足的灯泡,忽闪忽闪。

    “你忘记了吗?这个来自天上界的使者要杀掉你的至爱,要不是我,现在死的只会是她和你们整个神界的神。”那个声音像讲故事一样,平和的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时候破碎的记忆就像一片片碎片涌入筑千脑中,自己只记得那个紫袍使者对自己的爱人——艺殊,使用了诛杀之枪。

    枪头闪烁着瘆人寒光,枪杆就像弯曲的水蛇一样,划出一道金色的轨迹,轨迹终点是一个极度虚弱的女性上神——艺殊,这杆枪夹带着破空声,掀起周遭的尘土和碎石,在枪身周围旋转弥漫,充斥着皇者的威压。

    而自己经过一番恶战,自己就像一个被压榨到极致的海绵,神力干涸,自己也受了重伤,费尽全部力气才支撑起上半身,望着自己的爱人,“不,不要,不要。”

    他大吼着,想要奋力给她挡下这一致命的攻击,即便使出了全部力气,他只向前爬了不过半米。

    闪烁着银光的诛杀之枪缓慢刺入艺殊心口,金色的血液迸射而出,就像一朵朵璀璨却又毫无生机的花。

    下一刻,自己的记忆点就是,随着自己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痴狂的声音,自己便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已经断裂的骨骼就像碎裂的镜子一样重新变得完整,身上还在流出金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温暖的感觉传遍全身,眼中发出异样的光彩,只是一瞬,自己便瞬移到艺殊身前,在那杆枪还没有刺进艺殊心脏之前,单手抓着那杆具有洞穿世界威能的诛杀之枪,那杆枪发出尖锐的嚎叫声,再也不能向前分毫,像是一只被猫逮着的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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