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 三十三-第2/3页



    他说话间一扫萎萎病态,透体散发出一股险峻的气息,然后抬掌击向苏醒,在他动念挥掌之时,不远处静坐的青衫客猛然间弹跳起身,瞬间发力将手中长刀飞掷出来。那是一种高手与高手之间产生的奇妙感应后生发的反应,沈银长的手掌已印上了苏醒的胸堂,却未敢全吐掌力,被迫分出了七分内力用另一只手去击偏了青衫客甩出的飞刀之势,即便如此那三分吐出的掌力仍将苏醒击飞摔落在三丈开外,苏醒完全没想到沈银长竟然身怀如此高深的武功,他想不明白沈银长既然身怀高深武功为什么在鹿城心甘情愿地被人绑了那么多次……一口浊气升起,苏醒喷出了一口鲜血,眼皮一重昏迷了过去。

    沈银长并不着急脱身,狡狐般望向青衫客:“他中了我三分掌力,一柱香的时间内掌力会寻脉攻心,你我功力应该在伯仲之间,但我受困于此十余天功力没有完全恢复,现在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救他还是杀我,你想好再选!”

    说完深深盯着青衫客那把被自己击飞插在地上的巨刀,眼神无比复杂,像是在自己的宿命。他见青衫客不动手沈银长便再不去看他,招呼车夫从容离去。

    青衫客一言不发,任沈银长与车夫离去。沈银长散发出的那股险峻气息教他没有了出手的把握,沈银长的功夫与沈府管家那日显露出的功夫应是同一脉系的,但他并不能确定,若真是,那他们的武功就恰恰是自己这一脉的克星。待那一主一仆走远,青衫客急忙扶起昏迷的苏醒,扣住他手腕命脉将一缕本门的水灵之气探入他体内,刹时之间一股凝重淳厚却又阴冷湿黏的内力毒蛇般顺着他的内力反窜过来。青衫客暗骂沈银长阴险歹毒,他加之苏醒的那一掌所用的手法并不是要苏醒的命,而是植入了一股他那一脉特殊的真气——厚土之气。

    沈银长工于心计,看见那把刀就明白青衫客是修水灵之气的秀水三家的人,也明白以他此刻的情况绝不是青衫客的对手,他对苏醒出手是给施救的青衫客下的陷阱,厚土之气是水灵之气的克星,虽然只有不强的一股真气,但足够牵制住青衫客,让他安全回鹿了。

    青衫客一旦探明苏醒体内的真气是厚土之气后,出于对天敌的敬畏急忙先收了手。思虑半晌之后想出了稳觅的法子,由苏醒后心处加了几成真气度入他体内,先护住他的心脉,然后再次扣住他手腕命脉将一缕水灵之气探入他体内,诱导那股阴寒真气缠上自己这一缕水灵之气然后逐步加力注入,一丝丝蚕食之,直用了一个时辰才将沈银长的真气化去大部分,但却仍有极少的一丝内力十分顽固,缩成一豆藏于脾脏之间,竟有生根落户、化入苏醒脾脏之势,为了将其涤荡干净,青衫客又将两股水灵之气分别注入苏醒膻中与气海,引导它一上一下运行于苏醒四肢百骸、奇经八脉,洗经伐髓般对他周身脉穴梳洗了一遍,可那两股水灵之气仍没能除尽沈银长的最后那一丝真气,好在两股真气也不再相斗,归于了平静。水灵之气也在苏醒肾脏里生根般潜伏了下来,青衫客见沈银长的植入的厚土之气不能再伤害苏醒,便放弃了继续化解,想任其自行消散。

    苏醒在幻梦里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行走于冰天雪地间,呼啸着的西北风夹杂着冰雪劈头盖脸地袭来,冷,彻骨的寒冷由骨头缝里渗出来,蔓延开来遍布每一个毛孔,放眼四野茫茫无际的雪原,无处可避,绝望充斥了整个世界,就在苏醒感觉自己快要冻死的时候,突然间,一团烈焰从天而降,将他击中,随之发现自己落掉在一座巨大的炼铁铸剑的熔炉里,由严寒掉入酷热能感受到的是一样的痛苦,只是换了一种煎熬的方式而已,苏醒挣扎着往炉口爬去,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到炉口,谁知道刚翻身爬出炉口却又一头栽进了一个天坑里,天坑的地下钻出了成千上万的各色毒虫,蜘蛛、蜈蚣、蝎子、青蛇……它们潮水一样由地下、由岩壁上、由虚空中涌现出来,瞬间把苏醒埋入了毒虫的海洋里,一些不知名的爬虫由苏醒的七窍钻入了他的头里,顺喉钻入肠胃之间,在他的体内蠕动、撕咬、吞噬。苏醒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与入骨入髓的奇痒,比那严寒与酷热更难以消受,他刚想到严寒,突然间就又回到冰天雪地里,然后又是酷热,又是万虫翻涌……三种幻象循环反复,仿佛无休无止。苏醒只恨不能立马死去算了,就在这各种痛苦要达到他能承受的极限之时,突然,一轮明月出现在心底,那些难以忍受的痛苦统统都消失了,然后,一点暖意由腹间升起,渐渐变大像一股涓涓细流开始在体内流走,所到之处暖洋洋的无比受用,这一股暖流在体内游走了一圈后回归腰腹间,像只懒猫一样倦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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