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此梦非彼梦

漫天陨石，天开地裂。

 苏鹤赶忙闭上眼，可再睁开时眼前还是这副世界末日般的场面。

 他怔住了，苏沁仙不是说自己不会再做这个梦了吗？

 不对不对，我怎么还记得现实里的事？

 他震惊后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抬着手挠头。

 这怎么还能动了呢？

 苏鹤放下手，梳理着思维。

 如果说之前做梦像是没有现实里记忆的情况下看第一人称电影，那么现在就是带着记忆进入了电影

 他抬头看着天上静止的陨石，有些担忧。

 之前每次做梦都是以一颗陨石临头，然后黑屏收尾的。这次呢？

 下方的凡民们看着还是那么模糊，只有身上裹着的兽皮可以分辨，而那些穿麻布衣的糊的像是一整块水泥板苏鹤只能从那一张张打了马赛克一样的面部大概看出他们张大嘴巴高呼着什么，与之前的梦一般无二。

 苏鹤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扭过头去看那两个月来他从未成功看到过的神灵。

 破碎的天空下，静止的时间里，苏鹤看见了身畔那落后自己一个身位的神灵的脸。

 ——他看到了一团马赛克。

 与高台下凡民笼罩在脸上的马赛克一模一样，没有说因为是神灵所以马赛克更高级些。

 祂与苏鹤，或者说苏鹤梦中的这具身体差不多高，稍微矮上一点点，身上的白袍素白如雪，显然不是粗糙的麻布，脸上笼罩着望不穿的迷雾。

 苏鹤低头打量这具被他附体两个月的身体，一身黑袍不，似乎是眼花了，自己分明也裹着一身兽皮。

 他所在的位置是一处高台之上，高台是用石头堆垒而成，底下同样裹兽皮的原始人们手舞足蹈的动作凝滞在了某一刻，苏鹤陷入了沉思。

 他们膜拜呼喊的方向就是这处高台，可为什么自己所站的位置比那个神灵还要靠前？他们的呼唤明明就不是指向我的，他们需要的只是我背后的神灵。

 头有些疼，苏鹤扶额，身上一会穿着原始的兽皮，一会又会闪现出一身简约的黑袍。

 他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遏制住脑中翻江倒海的痛苦慢慢转过身，向着近在咫尺的白衣神灵触碰而去。

 眼前的画面开始动荡，像是视频开了十六倍速播放。苏鹤没有抬头，但他知道那颗命定的陨石正向着他的位置当头砸下。

 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他触碰到了祂的脸，神灵下颔位置的雾气被他的手搅散，露出了半边娇俏的瓜子脸和精致的红唇。

 不是祂，是她。

 苏鹤没有理会心里骤然冒出的奇怪念头，抬手想看看神灵的上半张脸，可那个静止的白衣身影忽然动了。

 祂握住了苏鹤手，血红色的嘴角微微上挑，然后抬手点在苏鹤眉间，看不出多用力的轻轻一推。

 苏鹤浑身僵直的毫无反抗之力，从高台之上折翼般摔下。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白衣神灵白袍飘飘，头顶是将要砸落的陨石，祂嘴角带笑站在高台边，眼神在迷雾后注视着跌落的苏鹤。

 然后又是熟悉的黑屏。

 苏鹤掀开被子坐起身，扶着床开始大喘气。

 苏沁仙如同小兽般的窝在窗台上，面朝着他熟睡着。她身下是南墨倩带来的那张折叠床垫，不知道苏沁仙使了什么妖法让那张床垫尺寸与窗台完全契合，淘汰掉了本来那张小小的软垫。

 苏鹤收敛了一下喘气的动静，拿起枕边的手机，五点半。

 捏妈的。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每周末都得出点事导致自己睡不了懒觉。上周周六是起床找苏沁仙有事，然后苏沁仙实体现世导致他没有回笼觉睡；上周日和本周六是和苏沁仙商量好的九点起来学阵纹——其实本来苏沁仙说的是七点，苏鹤以死相逼把苏沁仙说动了，勉为其难的改成了九点。

 昨天下午苏鹤成功画出来了纳灵阵纹，算是第一阶段的训练成功了。虽然过程比较虽然过程和结果都比较曲折，但苏沁仙还是蛮高兴的，说正好明天周日就批你个懒觉睡吧，结果他早上五点半就因为做梦醒了。

 他放下手机，出神的看着窗台发呆，有种想摔东西的冲动。半晌意识到哪里不对，眼神重新聚焦，发现窝在被窝里的小兽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静静的看着他。

 苏鹤心中一跳，这样的凝视怎么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他尴尬的朝苏沁仙摆摆手：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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