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反面



先等等,有古怪。

 奔跑中,宫斌骤然急停,其他四人也相继跟着停了下来,原本与山匪就离得远,这一停,四人脸上都显出焦急的神色。

 别耽误时间,他们这会儿走得快,很容易就会跟丢。要说急,于成双一定是几人中最焦急的那位,她需要屏蔽掉山林里的其他声响,才能够仔细地分辨出山匪的脚步,现在可好,一打岔,她又要重新去寻找那些变得越来越细微的脚步声。

 不能再走了,这么追下去,一定会出事。蹲下身,宫斌盯着地面上一段较为明显的车辙痕迹——腐烂干枯的落叶被车轮碾过,有些被压进土里,有些则直接变为粉末。

 他搓着下巴,眉毛拧得更紧了。

 宫斌,有话快说。赵志先看了一眼把手放在耳朵旁仔细聆听的于成双,复又看向宫斌。

 宫斌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赵志韩菱,最后落在杨秋脸上。

 他们速度一变快,我就开始琢磨,按理说赶了一夜的路,他们一直是谨小慎微的走着,其实,离事发地点早就足够远了,可他们依然如此谨慎,但为什么又会突然加速呢?这里一定有原因。

 会不会是离他们的老巢很近了,所以才归心似箭。韩菱打断了宫斌的话,她也在思考着。

 不会。宫斌摇了摇头。

 杨秋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年一副认真的模样,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宫斌继续往下说。

 我一直在留意山匪们所留下的痕迹,就在刚刚,我发现有车辙痕迹加重的迹象,这说明,马车上要么被放上了什么东西。宫斌舔了舔嘴唇,咽了下口水,继续说:要么就是有人上了马车。

 有人上了马车?赵志微微皱着眉有些不解。

 对,我的意思是他们的队伍里又多了些人。宫斌重重地点了下头,说得斩钉截铁。

 即便让他们多了些人又能怎样啊?韩菱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不是多了些人那么简单。

 几句话的功夫,宫斌就已经彻底看不见山匪的影子了,于成双也把手从耳边放了下来。

 大家都在看着宫斌,可宫斌却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他表现得极为自信,说着:不用再掩饰痕迹,放任自己的脚步,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进了自家的地盘,无需再为会不会被跟踪的事情而操心。

 有点意思。杨秋一边捻着胡须,一边点着头,笑意更浓。

 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赵志不明所以,摸着光头,仍是满脸疑惑。

 于成双眨着眼睛,似乎想明白一些事情。

 宫斌笑道:我们不用再跟下去了,接下来要做得事情,就是把那些为山匪擦屁股的暗哨揪出来,或者说,找到暗哨,跟着他们。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被他们发现,也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人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有些人的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就比方说刚刚还表现出自信模样,夸夸其谈的宫斌。不过啊,作为经验丰富的小小猎人,宫斌的直觉是没有错的,野兽都是在自家地盘为所欲为,而人也是一样。

 很快,在成倍眼力和耳力的加持下,一行五人接连找到了几处暗哨,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其中固定的哨卡,跟着一伙流动哨,又走了好长一段路。

 这组流动哨由两人组成,其中一个是位庄稼汉模样的中年男人,而另一位则是个戴着草帽牧童模样的瘦小少年。

 其实,如果单单看这俩人,还真不好确定是匪徒的同伙,可这是在深山老林,他们又与隐藏在暗处一些人打过招呼,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宫斌注意到,这些暗哨虽是衣着相貌年龄各不相同,却都有着一个共同之处,就是在腰间都挂着一节竹筒模样的物件,想来应该跟演武比试时发放给武徒们的狼烟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旦击发就会向同伴示警。

 若是宫斌等人当真不管不顾继续追踪下去,被某一暗哨发现并向同伙示警,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功归一篑了。

 不知又翻过几道岭,一中年一小孩在山岭上站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继续往下走。

 约莫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宫斌等人也站在了那道岭上,由高向低,放眼望去,别有洞天。

 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映得通红,淡淡的红光下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几十间草房错落有致,有女人招呼着自家丈夫,有孩童嬉戏打闹不愿回家,有老人在门口抽着焊烟,吞云吐雾悠然自得,还有壮年卸下盔甲露出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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