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棋差一着



    可是许坚怎能饶他,复上前两步,继续指着他的鼻子道。

    “夫子曰‘君子祸至不惧,福至不喜’,尔等秉夫子门生之身份,却不聆夫子教诲,面对穷恶之凶徒只想自矜以死,此乃孔孟之道乎?”

    中年儒生心跳加速,口中只是嘟嘟囔囔道“我我我...你你你......”,一边往后退去。

    许坚亦步亦趋逼着他步步后退,嘴却不停。

    “易经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尔等匹夫知所惟恐,不思修省,只想以死避之,竟烁烁其词,以肉身筑京观。”

    “何为京观?京,谓高丘也;观,阙型也。古人杀贼,战捷陈尸,必筑京观,以为藏尸之地。古之战场所在有之。”

    “尔等是贼?尔等筑京观,只可沦为狱子配军之乐矣,官家远在京畿,安知尔等鼠辈?”

    中年儒生急火攻心,喉头发甜。胸中气血再次翻涌,此时此刻许坚在他眼中化作追命恶鬼一般可怖。

    几息后他终于是受激过度,一行浊血顺着嘴角缓缓爬了下来。

    许坚缓缓转身,面带愠色,手环指一圈众人后,倏然开口道。

    “我虽是戏子,怎能不笑尔等狗彘鼠虫之辈?”

    一席话落,只把一众儒生说的哑口无言,纷纷手足无措的怔在原地,进不是进,退不是退。

    就连李凝阳都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他可不知道许坚有如此口才。

    场中只有许坚粗重的喘息声,似乎是方才大骂众人动了元气。

    “小友所言不错,可是为今之局,有死无生。即是你一番惊人话语说动我等心神,又加之何异呢?”

    人群里一个头挽双鬓,身著蓑衣,披蓑裙,赤臂跣足,满面堆笑,颔蓄长须的长者向前几步开口问道。

    许坚打量去却见此人虽行为不拘礼数,穿衣打扮似平常老农,可是却笑容可掬面泛红光,必也是身份斐然之人。

    许坚暗不可查的瞟了一眼李凝阳,随后对着年长自己的人秉持礼数,半弯腰拱拱手开口道。

    “小子只会逞口舌之利,只是看诸位如此浪费性命深感可惜才出言劝阻,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是?”

    “哈哈哈哈,好一个留得青山在....”

    老者说着话微微侧过头去,只见火堆上许坚烤的鱼噼噼啪啪溅起油花,香飘四溢。

    老者舔舔嘴唇,毕竟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肉星了,遂对着许坚憨态可掬的笑笑,遂手掌外伸开口道。

    “小友可否借发簪一用?”

    许坚只觉得自己对他的话语好像不会违抗似得,只呆呆将烂铜发簪递了过去。

    老者接过发簪,随手将自己的鲜鱼支在地上便要开膛破肚,却见那中年儒生慌乱间把嘴角血迹抹去,匆匆忙忙拥上前来。

    “国舅爷,我来吧。”

    中年儒生开口道。

    原来是国舅,想必也是有故事之人,许坚心中暗暗道。

    却见国舅单手遥遥一伸阻了那儒生的好意,便专心致志剖起鱼来......

    许坚双目精光微闪,眼睛直勾勾盯着国舅上下翻飞的时候,只见国舅破开鱼肚,翻出鱼漂......

    李凝阳呼吸骤停,方才看许坚剖鱼时便心惊胆战,此时更是紧张非常,毕竟大事是否可成便看着一哆嗦了。

    李凝阳离得远,看不清国舅手中动作,只能死死盯着许坚表情,心中默默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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