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尽管摩根严密封锁消息，但是，没过多久，波顿的死讯还是曝光了，全球各地爆发了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愤怒的人们纷纷涌上街头，拉横幅喊口号，控诉赛嘉政府道貌岸然的假民主，强烈要求严惩杀人凶手还原事实真相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赛嘉政府遭遇了空前的信任危机。

 丑闻轰动了整个银河系，宇宙之光做了专题跟踪报道，霍夫曼爵士亲自来电质询，联盟甚至有官员呼吁要取消地球模范星球的名号

 博士，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霍夫曼爵士的话如同警钟不时在耳边响起，令赛嘉夙夜难寐，疲于应付的总统忙得焦头烂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大主教莫里斯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赛嘉紧急赶往神殿。

 前往神殿的路上，赛嘉仔细复盘了一下最近所发生的一切，从斩获模范星球青穹演讲时的踌躇满志，到接待银河系政要访问团时的意气风发，再到现在深陷信任危机时的狼狈不堪，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赛嘉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跌宕起伏，令人唏嘘。

 赛嘉学而优则仕，从政20多年，五次就任地球总统，大大小小的困难和危机先后经历过数十次，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造就了赛嘉的自信从容和临危不乱。可是，这一次有点不一样，事态发展由好到坏，好像自由落体一般，进展极快，令人猝不及防，两个原本还算得力的下属竟然昏招频出，更是如雪上加霜，自己则完全被裹挟于其中，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步步走向了最糟糕的一面。

 现在看来，突然出现的蒂姆似乎仅仅只是一个导火索，难道果真就像布拉德说的那样，芯片政策真的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这次危机是民众积怨已久之后的全面爆发？

 一手好牌，却打了个满盘皆输，赛嘉感到头痛欲裂。

 主是爱你的！浑厚的声音中透着威严，大主教莫里斯依然是一袭黑衣，矗立在神龛之上，好像一只黑色的大鸟。

 在大主教莫里斯的面前，赛嘉卸下了最后的包袱，他虔诚地向主做了忏悔和祷告，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自己在情绪芯片中偷偷植入了暗码，被曾经的密友波顿发现，波顿号召民众反对芯片政策，却并没有公布暗码的秘密。为防止秘密泄露，自己下令逮捕了波顿，波顿在狱中自杀，引发了民众的信任危机，现在只有波顿的助手尤里还知道这个秘密，一旦曝光，自己将彻底身败名裂，众叛亲离。

 大主教，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赛嘉低着头，右手放在胸前，语气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奈。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偌大的神殿里寂静无声，就连空气都似乎停止了流动。

 赛嘉微微抬头，瞄了一眼神龛，小心翼翼地说：布拉德暗中勾结波顿，已经被关押了，波顿在狱中自杀，摩根难辞其咎，我想

 丢车保帅！大主教终于发话了！呃

 放弃这个愚蠢的想法吧！

 赛嘉心中一惊，失声道：大主教

 莫里斯摆了摆手，示意赛嘉不要说话。

 一个外星人，不管他做什么，地球人都会认为，那是你的命令，他不过是你的影子罢了！太阳被乌云遮住了光芒，影子还看得见吗？

 赛嘉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的目光扫向了地面。

 我的前任萨利赫大主教座下一共有9位弟子，论资历论学识我都不占优，可是他却偏偏挑中了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赛嘉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从未想过要成为大主教！

 赛嘉猛地抬起头，愣愣地望着高处的莫里斯大主教，满脸惊愕。

 萨利赫大主教曾经说过，人在饥饿的时候，烦恼只有一个，吃饱了以后，却会生出无数的烦恼。其实，人在饥饿的时候也会有无数的烦恼，但填饱肚子才是最主要的烦恼，吃饱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其它的一切烦恼都要让位与它，在生死面前，它们微不足道，暂时都被掩盖了，只有吃饱了，那些被掩盖的烦恼才有显现的机会。现在的地球人并不饥饿，他们，吃得太饱了！莫里斯平静而缓慢地说，像是一个学生在背诵一篇滚瓜烂熟的课文。

 找到那个孩子，带他到神殿来，主会感化他的！空灵的声音像风一样拂过神殿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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