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双月

秦烈的住所位于秦家大院正中，房屋并不高大，只是一个两进的小院，依稀还有些岁月的影子，房子传自秦烈的祖辈，除了秦烈只有老太太居住在此。

 老太太喜欢清静，常时没有通传，一众家人是不能随便打扰的。

 秦烈大多是日间在此处逗留，夜间自到各房太太的院子里去。

 书房不算小，书架上却特别空旷，只有寥寥的几十本皮质书籍。大灵帝国，书籍可是了不得的财富。

 老爷，最近院子里还算安分，除了前些天十三少爷遇雷灾的事儿，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最近小玉姑娘都睡在了十三少爷的屋子里。管家老王微微弓着身子，小声说道。

 嗯？闭目仰卧在软榻上的秦烈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应该只是睡在了屋子里，这些天十三少爷一次功课也没停下，听说还被大少爷夸了好几次呢。老王继续道。

 秦烈皱着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我回头会敲打他，灵儿最近怎么样？

 十九小姐还是待在房内，不肯出来。也不太见人，可能只有六小姐能说上些话，小的没敢向六小姐打听。

 唉！可惜了灵儿的天资啊，再看吧。

 您今晚去哪处院子？小的先去安排。

 去七太太那里吧，有两天没过去了，你去通知一下，让八太太和九太太也过去，一起打牌。

 老王应声离去。

 每日秦虎除了练功，便是努力汲取能够触及的知识，父亲书房内的书籍，除了几册房中术，都已经细细看过，几册农书，几册史书，再有几册志怪小说罢了。

 打算教授小玉练拳的事情，被父亲拒绝了。

 等你成了先天，你的话就是规矩，现在，我的规矩谁也不能动。父亲如是说。

 先天。

 概因大灵帝国对于培育出三个进入先天境子女的家庭可以奖励一颗先天丹。

 先天丹可愈暗疾，延寿百年。

 当然不会是全无弊端。

 服用先天丹后，只会将境界卡在后天与先天之间，并不能开启灵海，但是延寿却是实实在在的。

 先天丹不仅是价值巨万，又是朝廷禁药，买卖者同罪。

 秦烈自从晋入先天无望后，一心便放在了培育出三个先天子女之上。

 又过了几日。

 六月十五。晴。夜。

 两轮圆月从东方升起。

 一者偏北，色呈金黄。

 一者偏南，色呈暗红。

 两者洒出的光辉彼此纠缠，或泛出诡异瑰丽的色彩，或湮灭于虚无。

 双月逐渐向着中天靠拢，二者相叠化为一轮橙色满月。

 秦家大院内火光冲天。

 不只是院内的常住人口，连带着庄外的佃户也拖家带口地聚集到秦家大院内。

 燃了上百处数篝火。

 人们围着篝火唱跳欢腾。

 礼赞双月。

 青山镇中更是腾起了十几只巨大的狮鹫，到四处巡视。

 秦虎近来双眼愈发敏锐，借着月光可以看到狮鹫上的人影。

 前几日在书上看到，狮鹫本是极西之地美洲的物种，是一种魔兽，相当于灵洲的妖兽，可生撕虎豹。数千年前被引进到灵洲，后经大规模繁育，如今已是灵洲最为普遍的空中战力。

 院外火光的外围，偶有暗影绰绰。

 身边的众人却好像没有半分察觉。六姐，你看那边是什么？秦虎拍了下六姐肩膀，指着她身后的方向道。

 秦红棉转身望去，却见那边空无一物。

 你胡扯什么呢？秦红棉边说边在秦虎腰间狠狠拧了一把。

 嘶。。。。。。你这也太狠了，开个玩笑罢了。秦虎分明看到那边有一个灰黑色的影子，蹒跚犹豫，一副想靠前，又害怕的样子。

 今天是双月节，别胡说八道，小心给不干净的东西听到了。秦红棉严肃道。

 双月多鬼物，这是双月大陆上人们的常识。

 普通人只有聚集，借着火光对抗。

 秦虎也知晓，但是知晓和看到却是两码事了。

 灵儿妹妹，你怎么不说话呢？秦虎在六姐这里讨了无趣，便向挨着六姐的十九妹搭话。倒不是秦虎话痨，实在是十九妹看起来有些怪异。白皙的皮肤带了些透明，吹弹可破。眉目如画，身躯纤细，可是美目却无半分神采，毫无生气。

 秦虎一直在小心地观察着世界，探究着世界。

 灵儿未曾回答，仍然呆滞地望着跳跃的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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