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窥

    天枢古星。

    流云神朝。

    冲霄郡，陵县境内。

    群山叠嶂层峦，起伏巍峨，翠绿山涧流水清澈，近百人于幽深山林中巡猎，惊得林中禽鸟纷飞！

    山下古庙群落破败不堪，残垣断壁，野草丛生，不知荒芜了多久。

    唯有中心大殿勉强还算完好，可也是颤颤巍巍屹立风中，残缺窗棂被劲风吹得咿呀作响，似将坠落。

    庙前宽敞空地，军帐林立，众多甲兵武卒正大快朵颐，俱是吃得汗流浃背。

    甲兵们衣甲大都残破不堪，饱经风刀霜剑摧残，无不昭示着惨烈厮杀的过往！

    他们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被灼烧或腐蚀后愈合的疤痕，面目阴森恐怖，惊悸骇人，好似炼狱爬出的阴兵鬼将！

    不仅止小孩啼哭，大人见了也会吓得嘣尿晕厥！

    这群甲兵武卒俱是出身贱民阶层，攻伐作乱的妖魔诡异时，作为先头前锋突袭，为耗材，亦为人饵，此次跟随百户官赵慎言执行护卫任务。

    隶属“镇魔司”，该司是朝廷为镇压作乱的妖魔诡异及宗门修士而立，每县设一百户所。

    临时搭建的马厩中数百骏马，俱是鞍韂鲜明。

    此刻厩内，一少年甲兵武卒端着一巨大海碗，懒散地蹲在一老人身旁，虽羊油面臊味浓重，依旧吃得津津有味，红唇白齿间流着腻油白膏！

    少顷两人吃完，少年突地从腰囊里拿出两苹果，“清清口！”，转头又有些生气道：

    “阿爷，你骗我！”

    “咋了？”

    风烛残年的老人嘴巴漏风，仅剩的四颗牙有些费力地啃食着苹果，含糊问道，虽不是稀罕物件，但少年给的东西不舍得搁下。

    “俺是低贱凡体，修行进境在凡体中都是最差劲的，此生将困顿于养身境大圆满，无法脱离贱民兵役！”

    少年表情很是抑郁失落：

    “俺这一辈子无法踏足修行江湖，成不了那潇洒快意的江湖客了！”

    老人动容，有些心焦问道：

    “听谁瞎说的？”

    “小姐！”

    少年闷声应着，又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

    “俺还能活多久？”

    老人在军营喂马数十年，见多了贱民阶层出身的甲兵们逝去陨落，想必是能约莫出大概时日！

    “很久很久！……你肉身强绝，不可以常理论之，定是验证体质时出错了！”

    老人抚摸着少年白发，忍着心底泛起的莫名悲伤，慰声道：

    “乖孩子，你未来必是道途坦荡，小姐年少见识浅些，她看错啦！”

    “切！……阿爷又骗我，有异力的凡体多了去了！……小姐怎么可能看错，人家都成修士二阶争命境了！”

    少年怀疑神色浓厚，有些置气地把头偏开，想是心里十分不信的，他被哄骗次数太多了。

    老人面色一紧十分生气，训斥道：

    “你这娃子跟谁学的犟嘴了！……啊！……我说验证错了，必然就是错了！”

    “哦！”

    少年看其发怒，讷讷得不敢再多言语，面色不虞地啃咬果肉，满怀心事地连苦涩的果核吞下都不自知！

    看着少年心事重重，老人神色也霎时愁苦不堪，想出声又不知该如何继续哄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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