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江南从此不好眠-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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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勾起苦涩的唇，行礼后准备离开。

「等等。」

心头蓦地一暖，我顿住脚步回过头来。

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目光仿佛透过院墙看向宫墙的方向。

「初晓在宫中过得不愉快，你不要同她计较。」

同她计较……

我不配，也不能。

4

第二天，再次入宫抄写佛经，我手上的伤经过一夜，疼痛钻心，但还是忍着疼痛，将佛经抄好后，送到了林初晓的殿内。

「皇后娘娘。」

林初晓微微抬起眉梢，目光在我那原本白皙，现在面目全非的手指上徘徊后，看也不看佛经，接过丢入了一旁的香炉。

那些经我手，受尽痛苦和折磨才抄下的张张佛经，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林初晓的目光中透露着戏谑，像极了钟长苏有时看向我的神态。

那是看着玩物时的眼神。

只不过，她的戏谑中，还有点滴厌恶和憎恨。

「瞧瞧，你这双污秽之手抄出的佛经，也配献给本宫？」

我将头低了下去，眼神落在被风吹出来的灰烬上，没有说话。

林初晓却乐此不疲地极尽羞辱，「把头抬起来，让本宫看看你这张脸。」

我如同听话的猫儿狗儿，抬起头，目光中不带半分波澜。

「呵，仔细看看，和本宫的脸还真有那么点相似。」林初晓冷笑着将身子前倾，纤长的指甲落在我的脸上，冰冷的触感带来了沉重的压痛。

「本宫真想毁了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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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九深的红痕。

他微微皱眉，薄唇开合，想必又是要说出和昨日相同的话了。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说，而后伸出布满伤痕的手，在腰间的荷包里摸了好一阵，才拿出了二十文钱。

「钟大人，当初我卖身葬母，你以二十文买下，你的恩情，妾身终生难忘，但现在我想走了，这些钱还给你，也求您高抬贵手。」

钟长苏的眼神从不可思议转变为愤怒，抬手猛然打掉了钱币。

动作之大，震得我指尖愈发疼痛。

不等我再开口，他的大手钳住了我的脖颈，「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离开？」

「钟……」我呼吸不畅，手指扒在他的长臂上，每动一下，刺痛就增强一分。

他看着手臂上留下了我的指尖血，嫌弃地将我甩到冰冷的地上，拿出帕子擦去手上的痕迹。

「我给出的钱，不会轻易收回，若你想离开，我便将你母亲的残骸刨出来，喂狗。」

我瞪大了眼，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钟长苏嫌恶地把擦过血的帕子丢下，像对待我那样，不留情面。

「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我望了一眼外面的天，抹掉了一丝滴在我额头上的雨丝，熟练地走到院内，无力地跪下，每次惹了他，都得跪几个时辰。

整整三个时辰后，钟长苏才想起了我，命人送我回房。

5

我身上被雨水淋湿，不断的打颤。

浑身疼痛伴随着心间的无力感，煎熬地入睡。

次日醒来时，只感觉额间剧痛无比，浑身滚烫。

想来是昨天受了风寒，这会儿发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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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九她抬手勾了勾：「夕儿姑娘，来，坐本宫身边，让本宫同你喝一杯，答谢你前些日子帮本宫抄佛经的情分。」

这在旁人眼里是莫大的殊荣，在我眼中，却是鸿门宴的开场词。

但我也只能迈着脚步，来到了林初晓的身边，坐到那被众人羡慕的位置上。

她特意命宫人斟酒，还不冷不淡地提起了寿辰那日：「说来，本宫要感谢夕儿姑娘的还有不少，本宫寿辰时，多亏你伺候好了诸位大人。」

「伺候」二字被她咬得很重，我心头泛起恶心，端起了酒杯，冷酒下肚，身上淋过雨的寒意更甚，嘴唇发干，目光也飘忽无力，只能单手撑在桌上，不让自己倒下去。

但林初晓的目的不止于此，正当我想夹几块热菜暖暖身子时，尖叫声划破殿堂的热闹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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