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针锋相对

冰儿，东西都带齐了吗？出门之前，我再次发出确认。

 冰儿拍了拍一牛车的药包，哎呀，医娘，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陪你去义诊，每逢初一十五的，该给什么人带什么药方，我和阿牛心里啊，都清楚着呢，保证35户，户户不落下。

 我拿着手里的扇子，错，35户仅仅是万庄一村而已，可别忘了，咱们可是万庄土寨花岗李夏时古洞这5个村里150户人家一起送药。

 医娘，冰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忍俊不禁起来，怎么，平日里大大咧咧，有话必说的欧阳冰儿，今天怎么吞吞吐吐起来了？那看样子，肯定是跟我大大有关了。但讲无妨。

 医娘，冰儿不解，咱们这里距离京城不过三十余里，你作为当世名医，不在京城坐诊，反倒终日泡在乡野之间，为村民疗伤，这啥时候才能挣点钱？再说了，你去看病，虽然说每次给病人开方配药都药价不菲，但对方实在拿不出这看病钱时，你必须要求对方立下欠条，我看那满屋子的欠条你是这辈子都可能要不回来了，照这么免费送下去，我看相爷给咱们的银两恐怕撑不到年底了，冰儿就纳闷了，医娘你为何要这么做？

 京城名医遍地，三两嗓子就能喊上门看病，可乡野的百姓呢，他们坐着牛车马车满世界找，恐怕也难觅大夫延误看病用药的最佳时机而导致大混，咱们见的还少吗？为什么？就因为他们是村夫村妇吗？我希望依靠自己的努力能让他们的余生少一些苦楚，多一些健康，平安。至于欠条呢，我看病行医，本就不是为了钱，所以，病人有钱出钱，没钱打欠条喽！

 冰儿小嘴一撅，可拉倒吧，我看啊，大家就是看你好欺负，明明欠了你不少药钱，明明自己有闲钱还上，可就是不想着还你，谁让你从不催账，谁让你一直老好人。

 只见阿牛端着空瓢轻扣了冰儿的脑袋，手指灵活的比划着，不许你这么说医娘，她宅心仁厚，一心向善，欠条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还不懂吗？这是医娘故意而为之，她让乡亲们明白，看病给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能出钱就出钱，但有时，立下的欠条或许比任何银两都贵重。

 我看到阿牛如此看中与认可，内心一股暖流，连忙手忙脚乱的解释道，阿牛，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欠条我可得保护好，我早晚有一天要一家一家的追账。

 阿牛笑到，你说的是下辈子吧。

 对了，阿牛，二十二今天苏醒了吗？伤口恢复如何？

 放心吧医娘，我看二十二脉相渐稳，伤口并未感染，恢复的很快。

 不能掉以轻心，该敷的药，该吃的药，可一定要按照我写好的方子来给他上药。

 阿牛明白。

 谈笑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铮儿拜谢苏沐姑娘救命之恩。相爷大公子，金铮来了。身后还跟着二公子，金盾。

 说来也怪，他金铮金盾两兄弟虽同父异母，但为人却天差地别。大公子金铮，为人和善，处世老练，才学更是没话说，每一篇诗都能让人感觉出其胸怀的广阔，连当今圣上都对其称赞不已。虽有痫病，但不发病时，跟正常人没什么差别。

 如果说大公子是阴阳鱼的太阳，那么二公子金盾大概就是月亮，他的阴柔，狡黠，直勾勾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这二公子是相府夫人所生所养，而大公子是相爷第一任夫人所生，听冰儿说，他五岁时亲娘死于非命，从此认了新任相府夫人为娘，跟着她长大。

 一想到月前在相府为他看病时，相府夫人对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我就越发可怜眼前的这位相府大公子。今天二公子的来到或许并非善事。

 可怜他的怕不是我一人，冰儿那眼神怕不是想把他吃了。

 不知大公子突然造访，冰儿这就为大公子沏茶。

 这丫头，果然爱的不可自拔。

 看大公子面相，已然是恢复了元神，但切记，药不可停，饮食也要清淡些好，诸事还是要愈加小心，以免再次病发。

 金铮谨遵教诲。

 看来苏沐姑娘和我大哥的交情很深啊。

 他言语里，透着不屑，仿佛我们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蚂蚁一般。二公子说笑了，我与大公子看病三年了，已然是旧相识了，还不知道二公子今日来，可是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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