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漫长的季节-第2/4页



    男人热衷于捏泥巴,但说到细心和耐心,就远远不如女人了,自从改用陶轮制陶,这一行便成了女人的天下,而在所有女人里,属蒲花的技艺最娴熟。

    她手脚并用,演示给客人看,不多时,一个罐状的陶坯便即成形。

    速度快得惊人!葵估摸着,如果按她的方法捏制陶坯,蒲花捏完三个,她最多只能完成一个!而且远不如蒲花捏得薄且均匀!

    一个小小的圆盘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蒲花的轻松写意给了葵一种很简单的错觉,上脚后才发现,手脚根本不听使唤,怎么也配合不到一块儿去,只好从零开始,慢慢提高熟练度。

    数日后,张天把葵和禾捏制的陶坯放入陶窑烧制,这应该是大河部落在离开前最后一次烧制陶器,带不走的东西,生产再多也没用,若不是为了让客人体验一把,甚至不会有这最后一次。

    葵烧制过不知多少次的陶器了,但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紧张,既紧张又期待,仿佛回到学徒时期,头一回烧制陶器的时候,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

    她坐在靠近洞口的位置,频频看向那座四四方方的陶窑,看窑底熊熊燃烧的火焰,看窑顶溢散出来的浓烟。

    据说用陶窑烧制陶器,几乎不会出现烧裂或者渗水的情况。她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烧制完成,开窑取陶的时候,发现果真如天说的那样,仍然不免大吃一惊。

    “禾,你的!”

    最后一窑陶器,除了葵和禾练手之作,还有不少孩子们的杰作,在一众粗犷的画风中,禾的作品再好辨认不过了,要么画着鲜红的花朵,要么是栩栩如生的小动物,笔触细腻。

    唯有一个比较抽象,画着一高一矮两个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只比火柴人强一点,看样子禾不常画人。

    “这画的是我和林吗?”

    张天举着最后一个陶器问。

    禾使劲点头。

    “画得……不好。”她羞赧地说。

    “挺好的,至少能看出来是我和林。”张天鼓励她。

    禾抱着她亲手绘制的陶器,喜不自禁,用手指轻轻摩挲光滑的陶身,她画上去的图案与陶身完美地融为一体,简直就像长出来的一样。

    天说,画在洞壁上的画或许会褪色会脱落,但烧在陶器上的画会一直传承下去,她的后代会把这些陶器视若珍宝。

    禾不敢奢求这么多,只要有更多的人看到她的画,喜欢她的画,她就很满足了。

    枭凑过来,不吝赞美之词:“你画得真好看!像真的一样!下次祭祀的时候用你画的彩陶,祖先一定喜欢!”

    禾抿着嘴笑,她习惯了枭的热情,但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怎么就画不像呢?”

    “已经……好很多了。”

    “嘿嘿,都是你教得好!你再教教我?”

    禾不仅教枭,也教其他孩子。

    大河部落的氛围不太一样,来到这里后她就发现了。

    在族人眼里甚至在她妈妈眼里,画画是不务正业的表现,用石头、木头制作玩具还可以提高打磨技巧,画画有什么用呢?

    有谷部落的孩子对此也不感兴趣,所以禾总是独自一人“面壁思过”。

    大河部落却不这么认为,或者说,是天不这么认为,相反,他鼓励族人学习各种没什么用处的技能,画画、吹笛子、跳舞……用他的话说:“天空落下大雪,把我们困在洞穴里,就是为了让我们做这些没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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