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代价



    姜济心中一下子泛起波涛,一种暴虐的**自他心底升腾而起,自我毁灭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不停地回响。

    “难道非要累得部族只剩下我一个人吗?那我这么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姜济的牙咬的嘎吱直响,一字一句蹦出了这两句泣血之问。

    具老为姜济神情所夺,想起当年刑天身死化作尸象,帝榆罔的愤怒模样,在她回忆中,帝榆罔与姜济的面貌逐渐重合,要开口说话时,为寒气所侵,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庭和部族中的年轻人也被姜济的神态镇住了,想劝阻一二,却多是张着嘴,说不出半个字。

    姜济扫视着有槐的众人,目光所及,族人为气势所摄,不由得退走,或低下头去。

    在气氛几如气温的时候,姜济即将展开神相的时候。

    獬豸,一头撞在了姜济身上。

    “连你也要否定我吗?老山羊!”姜济喘着粗气,抓起獬豸,狠狠瞪着它。

    “现在可不是争个对错的时候了,再过一会,姓风的小姑娘,就要死了。你要亲手杀了她吗!小牛角。”

    獬豸也很急,用力挣扎着,被姜济抓起后也不忘记用角去撞,用后蹄踢姜济。

    姜济闻得话语,手一软,獬豸直接栽在雪地上,他看向庭扶着的具老,两三步走上前去,隐约听见具老呢喃着“别去,别去······”

    姜济从庭的手上把具老抢了下来,又从身上解下一块兽皮,铺在雪面上,将具老轻轻地放了上去。

    姜济有些庆幸,多亏老山羊提醒自己,他收敛着自己的喘息。运起神通,让方周内不再那样冷。

    一旁的族人们感受到温度的变化,扶起刚刚跌倒的族人,又从雪堆中将獬豸拔了出来,纷纷等着姜济的消息。温拿着药包,颤抖着走上前去。摸着具老的脉搏,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罢了,晋你将陶炉拿出来吧,我们先把火生起来。”

    不多时,三个陶炉都点好了,温也做好了相应的看诊。

    “没,没什么问题了,巫祭已经将寒气驱散了,等具老醒过来就好了。”

    众人都舒了一口气,又看向皱着眉头的姜济,却没人敢上去问了,好在还有獬豸。

    “小牛角,眼下的处境尚算不得绝境,轮不到你去拼命的。在大荒里,没有谁不是用尽全力去活着的。这是和你流着相同的血的族人,不信他们,又去信谁呢?”

    獬豸走上前去,亲昵地用自己的头蹭着姜济。

    “更何况这样的太阳图腾暴动,帝尧也不是空壳啊。而且冬天的山洪,你是绝不会想见到那副场面的。”

    姜济的身体僵了下,眉头舒展开来,可也不再说话了。

    他不说话,獬豸不说,自然没人开口。火光明灭间,东边的太阳露了出来。

    太阳升起不久,具老也自昏迷中醒了过来。醒来后的她盯着东边的太阳,和周遭的雪地。短短地叹了一声,就挣扎着起了身。

    蒿将煮好的谷物粥,一一分给众人。

    吃过之后,姜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边的獬豸,背对太阳,朝着部族中的众人,鞠了一躬。“我以后会更相信大家的。”

    ······

    就这样,部族继续着他的迁徙。姜济也仍然是过去那副模样,在各个方面照顾着部族中的所有人。

    只是部族中的大家不再像过去那样能够坦然受之了,他们很早就明白的,姜济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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