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对不起，我只是个替身

    听到她的话，莫望舒却是突然沉默了。

    他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在窗边中来回低着头踱步起来。

    因为先前桃乐丝地到来，原本紧闭的窗户与窗帘现在已经处于敞开状态。

    失去了阻碍的来自霜月的月华洒落在了莫望舒破损的白色长袍上。

    桃乐丝没有去打扰他，虽然她看不出他的不安与纠结，但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她应该再等一等。

    终于，低着头的莫望舒停下了脚步，他轻轻道“对不起，我只是个替身。”

    “我不是你想要找的人。”他抬起头，盯着眼前这个或许能改变他的未来，将他从这无力挣扎的苦海中拯救的女人。

    “我不是莫家新任家主莫低眉的长子，甚至并非是莫家的血脉，莫望舒这个名字，只代表了我一个人，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一个可笑的替身。”

    在此之前，莫望舒曾设想过无数次自己因为各种原因在各种境遇下说出自己心底最深秘密的场景。

    在被反派绑架而被莫家放弃的时候；在被仇家或利欲熏心者找上门来逼问莫家秘密，承受不了严刑拷打的时候；在莫家告诉自己不用再当替身，去找那些为了莫家秘密巴结自己的冤大头的时候。

    还有很多场景，他都一一设想过，这就是他当了这么多年替身一直在做的事，去设想一些自己达不到的未来。

    莫望舒不是主角，也不是什么天才，他甚至连主宰自己命运的普通人都不如，虽然在外人看来如今的他身上有着诸多光环加身，但是只有他知道，这些光环真正的主人是谁，它们从来不是属于他的。

    它们真正的主人的名字，叫做莫忘书。

    对于这儿戏般的谐音取名，莫望舒一直觉得自己和那些被这名字骗了的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他是唯一知情却自愿被骗的。

    当桃乐丝第一次找上门来想要和他签订什么天才契约和天才贷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便是把她分到了那些因为他替身的身份来接近他的那一类人里，因为他知道他自己从不是什么天才。

    所以虽然那时的他对她所说的东西有那么一点心动，但是却没有一点答应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只要没得到过，就不会害怕失去。

    现在他身边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为了少失去一点，他只能尽量从一开始就不去拥有。

    所以即使这一次生死危机让莫望舒想要去努力挣扎，努力去尝试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他依旧没有选择马上同意，反而是将自己的秘密先交给了她。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桃乐丝拯救了他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确实可以通过欺瞒她而获取她的帮助，但是那样的话他背叛的就不只是桃乐丝了，那也是对他自己的背叛。

    所以，在经过这么多年来在脑海中进行过的无数次各种情况下失去一切的演练，坚强的他自认为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风暴的准备。

    至少，不能让这女神经因为我的隐瞒而再一次投资失败了吧。

    听到莫望舒这莫名其妙的坦白，桃乐丝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盯着莫望舒看向自己的双眼。

    没有什么恋爱经历的莫望舒哪里经过这番阵仗，第一时间便败下阵来，把头低了下去。

    “噗嗤。”看到这一幕的桃乐丝没忍住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如悦耳的风铃，撞碎了莫望舒心底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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