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筹钱给带我长大的爷爷治病，却沦陷网络赌博

我是一个留守儿童，从小由爷爷带大。

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我爸回来了，他告诉我，「别上大学了，去打工吧。」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在外面欠了高利贷，已经没有钱供我读书了。

很难想象，一个父亲说出让儿子不再读书的时候，是那么的平静自然。

我不甘心，「从小到大，你都没有管过我。我妈让你打跑了，我管不了，更没法管。现在我要去上学，也不用你管，我还有爷爷。」

「你爷爷仅有的积蓄都用来帮我还债了，没办法，不还他们就要打死我。」

「张大富，你还是人吗？我爷爷攒下的棺材本你都不放过，你怎么不去死！」我歇斯底里，愤怒地扯着他的衣领。

我恨自己有这样的爹，攥紧的拳头忍不住想往他身上招呼。

这时爷爷走进了屋子，看了我一眼，颤声道：「娃儿，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爹，认命吧。」

爷爷这样说，我只能放弃。

因为我清楚，如果没有爷爷，就不会有我的今天。

『像咱们这个家庭出身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也只有读书这么一条出路。』这是爷爷告诉我的。

而今，这条路被堵死了。

我只恨自己不够优秀，没能考上学费全免的大学。

而那个欠下高利贷的父亲，我羞于将责任推给他。

我收拾好行囊，离开家乡，正是在八月底。

开往省会的火车上，有很多青春洋溢的学生，他们对大学和未来满是憧憬，而我，和他们同龄，却没有那个命。

他们去省会是为了读书；而我则是为了务工。

『会出人头地的，只不过更艰难一点。』我安慰自己。

一连三天，我都在务工碰壁中度过。

坐办公室的活儿，都有学历要求，最低也要大专生，而我不过高中毕业，注定了会与高楼中的写字间无缘。

餐厅服务员，也大多要求女性，且有工作经验的最好。餐馆老板一打眼就能看出我没啥经验，明显不愿意用我。

于是，我只好将目光瞄向了工地。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工地倒是没有那么多要求限制，奈何，我从小身体不好，爷爷根本就没用我干过什么农活，加上我一直都在努力读书，忽略了锻炼。

瘦弱得就跟个小鸡仔儿似的，有哪个工地老板愿意用呢？

『原来，这就是社会。』

屡受打击下，我终于认识到了社会的残酷，但我没有放弃希望。

因为年轻就是本钱。

幸好，苍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找到了工作。

一家服装厂的流水线工人，管吃住，两班倒，实习期工资一千六，转正后两千二。

我上过高中，没用几天，就掌握了机器的操作流程，再加上我肯吃苦，也算会做人。老板提前给我转了正。

每个月两千二的工资，我会自己留起来五百，随后将余下的钱，打进爷爷的存折里。

那天，我给爷爷打了电话。告诉他，这是自己长大孝顺爷爷的钱。

爷爷很开心，却说会帮我存起来，等我到年纪了，在老宅附近给我起个新宅。然后在村里为我说上那么一房媳妇。

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及父亲，也很默契的没有去谈读书。

这一刻，我们都以为日子会就此好起来，但是现实总是很残酷。

临近春节的时候，服装厂放了半个月的假。

我揣着攒下的小钱，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在镇子的集市上，置办了很多年货：给爷爷的新衣、很多肉，还有鞭炮。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于是阔气地拦了辆车回家。

车子停在了我家门口。

我兴冲冲地拎着东西下了车。这才发现，自家小院门前，围满了人！

几个陌生的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