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贾贵归来

    先一步回到树庙村的人是贾贵，而非宋应星。

    如今的贾贵可成了真流氓，因为他加入了地绝门，而且还是两三个喽啰的领头儿。于他而言，也算是梦想成真，现在归来，怎么也算衣锦还乡吧！

    这还是树庙村？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看到的一切，浑浊的河水，裸露的山岩，满目疮痍，到处充斥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村长病了，躺在床上，不停发出的呻吟声证明着他还有最后一口气咽不下。他就是因为看见了树庙村现在的乌烟瘴气而病倒的，如今连这些也看不到了。

    东西南北四山随处可见一些坑洞，树少了，草枯了，多了一堆堆烂泥。尤其是北山，爆破声频频传出。

    人呢？树庙树的人呢？有的只是十室九空，连鸡飞狗跳都没有。很快贾贵就知道村民去哪了，男丁都去了北山挖矿，老人女人小孩被留在了村口大屋，而他就是被安排来协助看守后者的。

    贾贵原来打算耀武扬威一番，看见这些饥渴难耐的昔日乡里邻居，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贾贵不忍，提了一桶水进来，舀了一瓢水递给人群中的王二狗他娘，还喊了一声，“姑奶奶，喝一口水吧”。

    二狗的娘鄙夷地瞧了一眼贾贵，扇了他一耳光，“滚！”，一巴掌将贾贵连人带瓢打翻在地，水正好浇了他一头。

    贾贵捡起瓢，爬起身来，本想用力将瓢砸向桶中，扬起的手最终也只是缓缓放下，将瓢扔在了桶里，“喂他们喝水，不喝的就给我灌！”，发狠说了一句。眼睛里却流露出了一滴水，或许是刚才不小心溅到的。

    这时走上来两个喽啰，其中一人将水桶提到众人面前，另一人舀了一瓢，朝所有人说了一句，“真要大爷我伺候吗？”

    有小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看了看身边的大人。过了好一会儿，一年长老妪，上前接过水瓢让身边小孩喝了一口，然后更多的人围到水桶四周，如狼似虎灌了几口。老妪还没忘了给二狗和二狗的娘，将盛有水的瓢递了过去，二狗未接，回头看着他娘。“喝吧！”，二狗喝后，她也喝了一口。

    “给这些人弄点吃的”，贾贵出去时吩咐道。

    “可少门主说不能让他们跑了，要饿他们几天”，其中一人如此说道。

    贾贵听后半晌不语，然后在那人耳边说道，“这些人饿死了，你怎么给少门主交待？少门主的意思无非是留下这些人作为人质，如果人质死了，你想一下，你会是什么后果？”，贾贵故意用吓唬他的口吻说着这些。

    那人一思忖似乎是这个理儿，连忙下去安排准备吃的。

    贾贵松了口气，望向关着村民的那间屋子，低声说了句，“活着才有希望”。走了几步后，又骂了一句，“活着真他妈累！”

    贾贵上次离开树庙村本打算加入地绝门，可是被赶了出去，带的盘缠也消耗殆尽，又不想如此窝囊回树庙村让大伙看笑话。霸王本色又显露出来，在最好的酒楼吃霸王餐，结果被一顿毒打撵了出去。就这样，又流浪了几日，认识了赵龙张虎两兄弟，三人臭味相投，认了贾贵作大哥，还收拢了一批无家可归的小孩，在这一带偷摸拐骗。

    恰逢关泰清招兵买马，眼见其他混混无赖都加入了地绝门，索性带着赵龙张虎二人前去试试。关明认出他，打了一声招呼后便算是正式入了地绝门，有了关明这层关系，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小头领的位置。

    千盼万望有朝一日能够回树庙村，机会终于等来了，那一夜他梦到了村里的老少，甚至是宋爹，都对他客气得很，把他笑醒过来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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