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义

    “喂，你们踢吧，我有点事儿。”蕴洲把球踢还给球场中央的伙伴，向泽彦跑去。

    “不带这样的吧！”

    “抱歉啦！”他冲伙伴们摆摆手，几步就跑到泽彦身前。

    “你怎么回事？”蕴洲拍了拍泽彦的肩膀，注视着他头上流淌下来的汗珠和被汗水浸透的夏日校服。

    “我……”泽彦本打算搪塞过去，但转脸看见蕴洲一脸严肃，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到台阶那里坐着说吧，你怎么搞的，出这么多汗。”

    “嗯，”泽彦点点头，“我感觉自己得了神经病似的，总是……看到些乱七八糟的。”

    “这就是他们说的所谓‘预言’？”

    “算是吧，我只能说出我脑子浮现的画面。”

    “不是都预言的很准吗？你又在担忧些什么？”

    “不，起初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偶尔走神，眼前看到些关于别人的画面而已。但……”泽彦接过蕴洲递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从一个周之前开始，画面越来越多，从原来的清晰逐渐变得模糊，转动的越来越快，一点点侵蚀了我的脑海。”

    “这么严重？”

    “是，我最近已经分不清现实，回忆和所谓的预言了。”

    蕴洲沉思了一会儿，他无法体会到泽彦的感受，但能察觉到他的痛苦。

    “呐，吼一声，使劲吼。”

    “哈？”泽彦疑惑地望着蕴洲。

    “吼出来，震一震你的脑子，就像……向使你‘预言’的那个东西——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向它宣誓主权，你才是这身体的主人！”

    “啊，这……”

    “嘛，你等到没人的地方试试吧，我觉得可能会好用。我虽然不理解你，但觉得你这就是脑子出了问题——”蕴洲说出这话，自己先笑了笑，“不是骂你啊，就可能，你脑子里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被什么东西附上，整个人都魔怔了。又想到大吼的时候脑子嗡嗡直响，可能对驱赶那东西有帮助？”

    泽彦也笑了：“是啊，或许吧。”

    下课的哨声吹响，奔跑的闲聊的学习的人从操场四处涌向主席台。二人站起身，随着人流排进队伍里。显不出谁的特殊，显不出谁的难过，嘈杂的人群排成队，一齐向前走，泽彦在这时候倒是也清静些。

    校门口明晃晃的探照灯照亮众人的脸，整齐的队伍在响亮的口号下坚定地向前行进。

    “感谢国家！”

    “培养护佑！”

    “感谢老师！”

    “辛辛教导！”

    “感谢同学！”

    “关心帮助！”

    ……

    两个优生班在夜的校园里奔跑，灼热的空气已冷却下来，此刻又被一群淌着热血的青年搅动起来。

    泽彦呼吸了一口凉气，把神思从滑块木板模型的分段运动中抽出来。如果真如蕴洲所说，那么那个东西一定也怕冷。眼前不停浮现的画面消停了一会儿，只看见黑暗中奔跑的青年和他们呼出的热气。

    更远处城市的繁华灯火在泽彦眼中泛着光圈，好像……

    “泽彦！脚步乱了，快调整一下！”

    是啊，在行进的队伍里，没工夫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