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008-第2/3页



“梵楼……”黄莺眼前一亮,喃喃自语,“对了,是梵楼。”

梵楼正跟着沈玉霏从临月阁中走出来。

剑婢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绪再次波动起来:“他居然歇在了临月阁?!宗主居然让他歇在了临月阁?!”

没骨花被吵得耳朵疼,躲开把衣袖扯得破破烂烂的黄莺,蹲在杏花树下听墙根。

……倒也没什么好听的。

沈玉霏对梵楼,向来是无话可说,只不过这回,梵楼扮演的身份是他的“剑婢”,便多了几句冷冷的嘱咐:“抱好剑,别的不需要你做。”

没骨花探出头去,看着抱着长剑的梵楼,觉得既怪异又和谐。

乌金剑鞘上刻满不断幻化为杏花的符文,殷红纹路仿若活物,呼吸间闪烁不定。

沈玉霏有无数柄剑,唯独这柄剑,从未出过鞘。

“剑……剑!”

黄莺也瞧见了梵楼怀中沉甸甸的剑鞘,她哭得像是被那柄剑给始乱终弃了,不顾会被沈玉霏发现,垂泪瘫倒在了杏花树下。

没骨花还没来得及嘲笑两句,一股冰凉的灵气就落于后颈。

她当即从墙根下滚出来:“宗主!”

沈玉霏身上玄袍拖地,流水

那咋般蔓延到了没骨花的面前。

没骨花心里七上八下。

“好好待在忘忧谷。”沈玉霏沉默须臾,一句轻飘飘的提醒落了下来,“若我回来,发现你不在——”

他没将威胁说全,留下了一个令人遐想的尾音。

没骨花当即恨不能举起手指发誓:“好好好,我哪儿也不去!”

她在心里为自己叫屈。

明明哭晕过去的是黄莺,怎么挨骂挨罚的却是她啊?!

“……与佛见笑,佛见愁好好相处。”

不等没骨花细想,冷风拂面,沈玉霏和梵楼的身影消失不见。

一席红裙的女修怔怔地跪在地上,直到黄莺凑过来,还未回过神。

黄莺踢了她一脚:“宗主已经走了,你还跪给谁看?”

“黄莺。”没骨花忽地仰起头,清亮的眸子里飘过几道红芒,“这几日,你也待在忘忧谷中,哪儿也不要去。”

黄莺没好气地嘀咕:“你要我去哪儿?”

话刚说完,察觉出一丝异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骨花却已经收敛了面上的严肃,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没骨头似的往自己的长琴上倚:“我一个人在谷中无趣得很,总要拉个垫背的!”

黄莺:“……”

黄莺再次将手按在了腰间的长剑上。

+

凡间三月,草长莺飞。

沈玉霏依仗前世的记忆,很快就寻到了秘境的入口。

他带着梵楼,在一家客栈落脚。

此时,各大宗门的修士还未赶到,客栈里很是冷清。沈玉霏与梵楼隐去修为,装成凡人,要了两间上房。

沈玉霏特意在梵楼的面上施以法术。

现在任何人看向梵楼,入眼都会是一张世间最平凡的脸,入目既忘。

梵楼不甚在意,尽职尽责地当着剑婢,甚至特意去厨房要了吃食,亲手送到了沈玉霏的房内。

梵楼进屋时,沈玉霏正倚在梳妆镜前,对镜描眉。

他不知何时换了身极轻薄的粉色长袍,如玉双臂探出袖笼,肌肤似雪,白璧无瑕。

“回来了?”沈玉霏听见脚步声,描眉的手一顿,“梵楼,替我描眉。”

他说话间,转过头来。

沈玉霏生了张芙蓉面,眼角眉梢本就有些阴柔,如今薄唇点了胭脂,眉描如远山,面上仅剩的冷硬线条,便是高挺的鼻峰了,偏生,他还在眉心描了杏花纹样,登时柔和了鼻峰,任谁看了,都不觉得他是男子,而是那从枝头不甚跌落的杏花妖,冷艳绝伦。

梵楼手里的吃食尽数洒落在了地上。

“怎么?”沈玉霏挑眉,松散地披在肩头的粉袍顽皮地滑落,露出一片让人不敢多看一眼的雪肤,“不会?”

梵楼仓惶跪下:“我……我……”

他这才反应过来,宗主竟作女子装扮。

“无趣。”沈玉霏瞧着梵楼的发顶,一点一点地沉下了脸,咬牙切齿,“当真是个木头。”

他将桌上一应物件尽数扫于地下,单手托腮,望着镜中的自己,红唇微勾,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合欢宗沈玉霏的名号,实在是太响了,若他想探究境门的秘密,势必得找一个不会引起修士们怀疑的新身份。

装扮成女修,最好。

在外人看来,他与梵楼也恰能应了境门的法则,一男一女携手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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