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水至清则无鱼-第2/3页

    “你说的‘我们’里面都包括些什么人？”岩井听他说完后问道。

    “是墨兰和她的人。”张治平如实答道：“里面我只认识墨兰，其他的都没见过。”

    “墨兰是***吗？”岩井又问道。

    张治平迟疑了一下，道：“要说没有怀疑过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样庞大而严密的地下组织掰着手指头也数得过来，但是从工作角度来的说我又不愿意去深究他们到底是谁，无论他们是重庆还是延安，华盛顿还是莫斯科，只要他们能够提供给我有价值的情报就可以，不去打探你的交易对手也是情报圈里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中国有一句老话叫‘水至清则无鱼’，如果你事事都弄得太清爽就没人跟你打交道了。”

    “水至清则无鱼，这话有意思……。”岩井重复了一遍，咀嚼着话中的意味，过了一会儿才似乎回过神来，对着张治平又道：“刚才治平君提到柳生走后你就送高黎回家了，可是按照高黎对汪精卫的说法他是趁乱自己逃出来的，这和你的说法出入很大，你说我应该相信谁？”

    张治平一愣，随即明白高黎这样说也是为了能够尽量不牵累他和墨兰，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他露出一脸的苦笑，道：“我觉得高黎这样说恐怕也是事出有因。”

    “哦？说说看。”岩井道。

    “我相信一开始高黎的确是以为对方是重庆派来对他实行制裁的人，可是在三井仓库和柳生接触后得知对方是日本人，还是个地位很高的日本人，而且这个日本人还因为他的缘故被打伤了，这对于正在和帝国谈判的汪精卫来说是很难交代得过去，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不知道我这样说将军相不相信。”张治平说完，看了看岩井，又加了一句。

    岩井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随后忽然问道：“最近高黎怎么样？他找你有什么事？……我知道你口才了得，只是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他费这么大劲找你只是聊天叙旧。”

    岩井这种跳跃式的问话让张治平非常不适应，那双看不出喜怒哀乐的眼睛看得他着实心里发毛，只是高黎找他的事情实在太过重大，无论如何是不能说实话的。

    “他想离开上海，汪精卫要裁撤他的联络处，而且据说在新政府的各部首长中没有他的位置，甚至连次官都没有，他有些心灰意冷，准备另外谋出路，找我就是商量这事。”

    “就为了这事？他倒是挺着急啊！”岩井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撇了撇嘴角：“有什么意向吗？”

    “他似乎想去学术界发展，教书或者写作什么的……。”张治平回答道。

    “嘿嘿，高黎这样一个资历能力都不错的前高官还要托你帮他找出路，治平君真是神通广大啊！”岩井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看着张治平，让他感觉脸有些发烧，后脊背也有些凉凉，刚想找补几句，却听岩井道：“我的话问完了，你们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铃木摇了摇头，影佐却不依不饶地道：“我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说在苏州等了哈里斯一整天，可是我们又找不到哈里斯对质，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话呢？”

    张治平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道：“对了，车票算不算，我有那天去苏州来回的车票票根，是留着准备报销用的。”一边说一边掏出皮夹子，从里面拿出两张票根放到桌子上。他知道这一关总是要过的，所以特意准备了两张车票，这种事情对于他这样的专业人士来说是小菜一碟。

    李士群拿起票根颠来倒去地看了看，日期时间都对得上，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又把票根放回到了桌上。岩井抬了抬手示意张治平把票根收起来，然后再次问众人还有什么要问的，见大家都是否定的答复，便道：“那我们就到这里吧，请大佐和铃木君留一下，其他人先回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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