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黄家二郎逗蟑螂
从横居出运河,拐入庐江向北,船队驶入顺流,直指巢州。两岸青山飞速掠过,大旗在船头猎猎作响。
临风阁门口边,张木义与陈潮生一人一把躺椅,像是两个门神躺在哪里。两人悠哉悠哉的准备欣赏高台上的舞曲。旁边的小实用青葱般的手指剥着菱角,一转眼躺椅边的小桌上就积起了高高一堆。
这几日,陆三娘新谱舞曲,兴起之下,便霸占了张五可刘孺娘和大罗小罗四人。这次是五人第一次演练,便请了张木义陈潮生前来赏鉴。
云板一响,陆三娘的龙首琴率先响起,就像是清晨竹林中初起的朝雾,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张五可的琵琶在朝雾快要消散时切入,宛若露滴在竹叶上般叮叮作响,其间有仙人探秘寻幽。正寻觅间,刘孺娘洞箫如雄鹰在竹林中展翅,一声长鸣,击破长空。
伴着洞箫高亢,大罗小罗旋转着进入高台中央,忽如雏鹿惊走,忽如孔雀阔步,身躯辗转缠绵,水袖舞动,又如无数残红凌空飘飘荡荡而下。
张五可刘孺娘同时开口唱道:自怜断带日,偏恨分钗时。留步惜馀影,含意结愁眉。徒知今异昔,空使怨成思。欲以别离思,独向蘼芜悲。歌声就似山泉水自竹林中自然流淌而出。
几番唱和,琵琶一声断响,四野忽而寂静无声,大罗小罗缓缓退去,唯余江水咚咚。
张木义陈潮生同时站起身形,拱手朝向高台。
庐江上,一艘官船逆流而来,船上一个身着艳红服色的女子手拉着一个秀美的书生,望着浩浩荡荡的船队眉头紧蹙,嘴角微微抽搐,带得下颌上的胡须也是一动一动。边上的书生容貌娇俊,此刻却龇牙咧嘴。女子侧头看了看书生,忙撒开手。嘴里关切的说道:捏痛公子了吗?那书生揉着手,恭维的笑着说道:佩小姐,无妨的,无妨的。
楼船上曲声传来,佩洛又看向船队。隐约见到对面最高的船上,巢字军旗迎风摆动,旗子下面一群女子或歌或舞。两船交错,愈行愈远,曲声渐不可闻。
楼船底仓,船头方向,数不清的箱笼堆成一座座小山。在水密隔板附近,有几个用木头栅栏隔出的仓房。其中一个仓房上了锁,仓房里一个矍铄老者盘坐在地上,手里捻着胡须,头随着甲板上的节拍微微摇动。
甲板舱门掀起,一束光斜着照了进来,刚好打在他的身上。老者抬起头,眯着眼睛,隐约看见白憨娘和一个仆妇从甲板上下来,两人手里各提着一个桶和一个篮子。
白憨娘两人走到老者面前,笑着说道:岑夫子,该吃饭了。说着,蹲下身子,隔着栅栏在岑夫子面前的盆里加了满满的一勺粟米稠粥,又从仆妇手里接过两个黑面馒头,递给岑夫子。
嘴里连珠问道:岑夫子,那车神君后来到底如何了?没有死吧?他是英雄,一定不会死的是不是!岑夫子我猜得对不对?白憨娘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摸出两个鸡蛋,轻轻放在地上。
岑夫子向白憨娘感激的点了点头,微笑着说:等姑娘办完事,我再和姑娘讲。
白憨娘笑着起身,带着仆妇爬出底仓。经过二楼高台,白憨娘抬头看去,大罗和小罗正在那里跳舞。心里想着,小罗妹妹的糯米丝糕味道好,没想到她舞跳得也好,那她一定是个好人。
白憨娘心里想着,脚步却不停留,向船尾方向走去。不一会便来到了船尾,看见自己的母亲白姚氏正在艉楼边上洗着衣服,背对着自己,便高兴的喊道:娘。还没等白姚氏应声,艉楼上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憨娘,又见面了。
白憨娘抬起头,望向艉楼。看见艉楼上一个膀大腰圆,满脸胡须的汉子在冲他傻笑,正是当初在码头上,说要把她扔到水里的那个人。白憨娘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和我娘说话,不要你插嘴。
白姚氏把手里的衣服放下,在衣襟上擦了擦手,伸手过去为憨娘整理领口。嘴里问道:憨娘吃过了吗?
白憨娘推开白姚氏的手,说道:吃过了。娘,水这么凉,你手都冰了,晚一会再洗吧。
白姚氏急忙抽回双手,搓了起来。低声在憨娘耳边说道:饭送完了吗?娘给你留了块松山酱肉,在灶房盐罐后面,你快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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