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欲为罗家除弊事



    龚先生见张木义目光冷峻,立刻拱手愧道:“学生至黄府不过十余日,并不知此事。不过即使知道……恐怕也拦不住那黄二郎。”

    “说说怎么回事吧。”张木义正了正身形,看着罗氏姐妹说道。

    大罗声音婉转清啼,说道:“我父亲是本府秀才,因屡试不第,便在横居后村买了几亩水田度日。前年,庐江发水,我家田亩颗粒无收,家中粮尽,便在黄家借了三十石粮,约定来年双倍归还。次年丰收,我家便挑了六十石粮还与那黄家。不料黄家却不收粮食,要我家按前年粮价双倍还他庄票。”

    说到这里,龚先生插嘴道:“前年,我在主簿府协理粮草,时价每石四贯,乡野中饿死了很多人。双倍归还,这是要你家还二百四十贯。”

    罗小姐朝龚先生一点头,接着说道:“去年粮丰,我家五十亩水田所出一百八十石,扣除皇粮国税,只剩百石,可粮价却跌到了每石半贯。就算全部发卖,也不过五十贯而已。”

    这皇粮国税如此之重,张木义不由暗自心惊。

    罗小姐接着说道:“我父知道这黄家凶恶,没奈何只得卖田还债。我母亲因此气病,用了好多钱也没治好,去年年末便撒手人寰。”说道这里,罗小姐已经是泣不成声,小罗妹妹也在一旁抽泣。

    “罗小姐,请节哀。”张木义安抚一句。

    平复了好一阵子,才接着说:“爹爹好容易找到买主,户房那里又迟迟不肯在转契文书上盖章,一拖就拖到了今年六月末,方才用印。”

    龚先生点点头,说道:“户房就是那黄老爷,拖得时间越长,他获利就越丰,又怎么肯与你家盖章。想必今年就是要三百六十贯了?”

    罗小姐悲声大作,颤着说:“不是三百六十贯,他向我家要四百八十贯!我爹爹给了他们三百贯卖地钱,可算来还是欠他家一百八十贯,这再迁延一年,我家就没了活路。”

    这种算法骇人听闻,张木义站起身喝道:“你爹就没去衙门告他?”

    罗小姐吓了一跳,身子一抖,说道:“黄老爷是户房书办,田亩之事是他正管,如何去告?”又道“我爹爹知道在横居无法说理,前些日子去了巢州联络同年,想在巢州讨个说法。”

    说到这里,罗小姐恳求的看向张木义,说:“我爹爹就快返乡,还望公子派人去村里报个消息。我爹爹回来后要是见我们不在,恐怕还会出事。”

    小琅在一旁说:“刚才已经派人去了。”罗小姐这才心中稍安。

    张木义接着又问:“你们是怎么上的这艘船?莫不是黄家要拿你们抵债?”心中暗想,那黄二郎真名难道是黄世仁?

    龚先生说道:“那黄二郎只知声色犬马,从不理家务,当不知道此事,应是见色起意。”

    罗小姐点头说道:“我们昨日在江畔洗衣,那黄二郎远远望见我们姐妹。就派恶奴将我们绑到了船上,说要我们做妾。我们姐妹二人抵死不从,他们便将我们丢到底仓,说不从就要饿死我们。”

    “那里好黑,好臭,还有老鼠虫子!我再也不要去那里了。”小罗妹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大罗看见妹妹哭得悲痛,自己也抱着妹妹一同大哭。

    张木义没什么哄人的经验,便说:“欺负你们的恶奴已经得了报应。你们不要哭了。”

    龚先生在一旁补充道:“他们的腿都被打断了,那黄二郎也是屁股开花。你们还不谢过张大人。”

    大小罗这才想起,这个张公子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个官人。连忙施礼,口中谢道:“谢谢大人为民女出气。”那大罗想了想,咬牙说道:“我母亲实是死于黄家之手,张公子如能为我家报仇。小女子愿为奴为婢,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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