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狼崽

    离烁这一觉睡了很久，等祂醒来后，山洞外的天已经黑了。

    祂揉着迷离的睡眼，从狼王身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醒了？正好饭也做好了，快吃吧。”龙傲天整理好小孩睡乱的墨色长发，把盛着炖菜的碗递给离烁。

    “你一天天的，不是吃就是睡，我是脑子进了水，要伺候你这祖宗。”虽是责备，但语气温和。

    狼王站起来，活动僵硬的身子，向龙傲天嗷了几声，示意祂赶紧开饭。

    龙傲天忘狼群离扔了一头保存良好的牛尸，狼王才安静下来。

    离烁一边炫着香喷喷的炖菜，一边欣赏夜晚的雪景，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天黑的厉害，星星月亮都被乌云挡住，看久了有点压抑。

    祂诞生的时候，似乎也是这般，天色如同翻涌的墨汁，不见光明，压抑到了极点，好似回到天地未分，归于混沌的时刻。

    也不知道小六是怎么造出祂的，按道理说，像祂这种与小六一样的存在是不该人为诞生的，就算诞生也不会有自我意识，充其量就是个傀儡，而不是祂现在这样，除了孱弱些，与其它天道并无区别。

    “想什么呢，儿子。”龙傲天拍拍祂的肩膀。

    自从离烁醒后，龙傲天一直“儿子”，“儿子”那样叫祂，一开始祂还是挺开心的，次数多了就嫌祂烦。

    离烁不耐烦地拍掉龙傲天搭在祂肩上的手。

    “在想我爹。”离烁说着大实话，添堵是其次的。

    龙傲天乖乖闭嘴。这种话题再说就不礼貌了。

    母狼发出哀嚎，是要生崽了。

    狼王紧张地来回踱步，狼群也躁动起来。

    半小时后，母狼竭尽全力产下三只狼崽，两公一母。

    离烁和龙傲天重新回到山洞里时，狼王守在妻儿身边，母狼在舔舐小狼崽，清理它们身上的羊水和粪便。

    “生命真是伟大。以有限的生命换取种族的延续，而不是以永生的方式延续生命。”

    离烁撸着狼王身上的毛毛，似是有感而发，“永恒的变数到底是太大了，毕竟任何一个变数，都会让脆弱的永恒变得万劫不复，坠入深渊。”

    “这个位面上的人也是。普通人远比修士多，尽管生命短暂，但他们才是人族的希望啊。”

    龙傲天不解。普通人太脆弱了，脆弱到一场小小的洪水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如此弱小，怎配跟修士抗衡？

    “修士从踏入修行之路开始，就是在与天斗，争修为，争寿命，本质上都是为了自己。或许存在为了守护天下的人，但没有实力谈何守护，能活下来的怎么可能是缺心眼的，就算是没心机的，背后也有支撑他的资本，保持本心很难。”

    “但那些普通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寿命虽然短暂，但精神是能一代代传承下去的，人类的创造力超乎想象，或许哪天，他们真能改造世界？”

    “如果有一天，天地间的灵气消失了，修士们该何去何从？依靠外物得到的力量终究不是自己的。能为你遮风挡雨的存在，也是让你不见天日的枷锁。”

    最后那句话还是那天被玛丽苏阿姨赶走时，玛丽苏说过的话，虽然离烁不太懂，但放在这里装逼还是挺不错的，离烁得意地想着，面上不懂声色，尽显高人风范。

    龙傲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离烁。

    “你……算了。”想问的问题还是没有问出口。

    离烁去看狼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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