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小白楼康德溃宝,大藏家钜富敌国-第2/4页



    溥仪乘飞机于17日上午11时抵达沈阳东塔机场,他将在这里换乘前往日本的飞机。而在沈阳东塔机场,溥仪的飞机尚未起飞之时,机场已被苏军包围,溥仪做了俘虏,先后被羁押在苏联远东的赤塔、伯力。

    而在新京伪帝宫,来不及带走文物的小白楼,人去楼未空。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是满洲国在帝宫执勤站岗的禁卫军卫兵,得来全不费工夫。无意中这些卫兵在小白楼里发现有几十口樟木箱,箱子里面全是字画。当时整个伪满洲国均作鸟兽散,卫兵们就开始疯抢这些字画,后来方知里面有的甚至是宋代内府流传的东西,包括米芾的《苕溪诗》、李公麟的《三马图》等。抢到手的这些书画就拿出来在当地变卖,在疯抢中被破坏灭失的字画则更为可惜。长春也有古玩行,但是财力和收购能力有限,那时候满洲国的货币已经不值钱了,卫兵们只要银元,一张宋画10个银元、20个银元就卖了,于是导致大批文物流散。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北京、天津、上海,于是这些地方的文物商就蜂拥赶到长春,

    开始大肆收购。在古玩圈内遂称这些小白楼的字画、古籍为“东北货”。据说当时北京琉璃厂古玩行去长春扫货的就有大大小小古玩商几十人之多,东北货一转手,或贩卖到上海,都是几十倍、上百倍的利润。

    国宝流落民间,这不是个抢钱的时代,这是个抢宝的时代。时势造就大收藏家,造就有准备的收藏家。大收藏家要有心、有胆、更要有钱。而接收长春的国民党将军郑洞国除上述三项之外,更是有枪,所以郑洞国对小白楼的东北货所藏巨丰。

    当此时也,中国的古玩藏家集中在北京和上海的南北两大中心,而论古代书画收藏,在民间鹤立鸡群者有两位,堪称巨擘。北方的领袖是“民国四公子”之一的张伯驹先生,而独步南方的领袖当仁不让的是庞莱臣先生。这就是众人津津乐道的“南庞北张”之说的由来。从数量上看,庞莱臣的收藏书画作品多达数千件组,这些高、精、尖的作品已经为他构建起一座蔚为壮观的书画王国。早在1915年,郑孝胥先生就对年仅半百的庞莱臣赞誉说,“虚斋主人收藏甲于东南”。

    南庞,庞元济(1864~1949),字莱臣,号虚斋。与金北楼同属浙江湖州南浔人,家族为南浔四象之一,家财巨富,精绘画,懂鉴赏,只收精品。

    虚斋藏品来源首先是上海等地收藏家散出的旧藏,其中早期的很大一部分来自狄平子。狄平子是上海著名的报人兼书法家,从清代同治年间即开始收藏,著有《平等阁笔记》五卷。他所藏的书画,除了清代的“四王”、吴、恽外,还收藏了一些唐、宋、元三代的名迹,如尉迟乙僧的《天王像》、王齐翰的《挑耳图》、王蒙的《青卞隐居图》、董源的《山水》,赵孟頫的《龙神礼佛图》、《簪花仕女图》、柯九思的《竹谱》、黄公望的《秋山无尽图》、王蒙的《葛稚川移居图》等都是赫赫有名的杰作。狄平子晚年很没落,靠卖旧藏度日,而此时庞莱臣正如日中天,便斥巨资将狄平子收藏的书画大量吃进。

    虚斋藏品另一来源则是宫内收藏、清室官员和来沪避难故家的收藏。清末社会动荡,清帝溥仪逊位之后,皇宫的书画藏品开始流向民间,加上一些皇室成员及官员纷纷避乱上海,这一批故旧官员往往将自家的藏品出让。庞莱臣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不惜斥巨资将原来藏于清宫的书画收入虚斋,如夏圭的《灞桥风雪图》、李嵩的《西湖图卷》、郭熙的《秋山行旅图》等。

    虚斋藏品的第三个来源是朋友之间的雅玩和交藏。庞莱臣虽是商人出身,可他身上的文人之气令很多书画家钦佩。因此,他与当时上海很多的文化艺术界名流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张大千、吴湖帆、谢稚柳等都是虚斋的座上客。朋友之间的书画交藏也是收藏界常有的事。庞莱臣心气极高,一般藏品不屑入目,然对货真价实之物,则重值不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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