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都是上天的有意安排



    黑键和白键在徐厚木的指尖下,跳跃着,或徐缓,或湍急,偶尔流动,如泣如歌,凌乱中透露出整齐划一,幽静中潜伏着忧郁和压抑,整个乐章细腻而深刻,有作曲家隐含的内心的苦楚,也有演奏者情感的强烈波动。

    庾杏站在民宿的窗边看着窗外乡村的风景,内心充满宁静,她和徐厚木在比赛的前几周改了曲子,他毫无怨言地默许了她的决定,虽然最后的结果还不错,但是庾杏是存了侥幸的心理的。

    徐厚木的钢琴生涯里拿了两个金奖,有些让人无可奈何,都是与庾杏合作完成的,他打电话给徐文瑭,电话的那头,徐文瑭微微颌首,“有庾杏在,第一是在所难免。”

    徐厚木没有说话,只听到稀稀拉拉的电波声,眼睛里空无一片,表情有点呆,看到正在收拾东西的庾杏,眼睛里充满了矛盾和疼痛,他只能苦笑,那不是他现在该有的表情。

    “怎么不说话,想要什么礼物?”

    “称赞。”

    “你要什么?”

    “称赞。”

    徐文瑭的睫毛突然抖动了一下,不紧不慢地回答他:“你琴房旁的两间公寓我买了下来,在你名下,钥匙在家里的房间里。”

    徐厚木是个固执的人,对于亲情,对于感情,因为知道得到的不容易,所以他会想尽各种办法来守护,但是他忘记了,一个很少得到温暖的人,怎么可能很好地给予别人温暖。

    收拾完东西,庾杏伸了个懒腰,走了进去。

    “哎,徐厚木,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是在厚木市出生的,所以我妈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家民宿,我妈就是在这里生下我的。”

    那种若隐若现的苦涩情愫悄悄爬上徐厚木的眼睛,庾杏的心突然空荡荡的,很像她十八岁生日时,知道母亲的秘密时的感觉,那是一种无形的沉重的疼痛。

    他连名字都是母亲随便起的。

    “我觉得很好听,比我的名字寓意还好呢!”

    “是吗?”

    “当然。”她的伪装笨拙又真实,徐厚木掩盖不住眼睛里流淌出来的哀伤,好久都没有看到徐厚木的眼睛变得猩红了呢,庾杏嘟着嘴,很大一声亲在徐厚木的脸上,徐厚木挣脱出她的手,庾杏却还是死皮赖脸的挂在他身上,“啵”的一声,庾杏又亲了一下他的嘴巴。

    没办法爱他,那就让他变得快乐一些。

    她的眼睛望得人的眼底酸酸涩涩的,他的嘴唇离她的嘴唇不过差几厘米,只要徐厚木再低一点,他便可以触碰到她涂了珊瑚橘色口红的嘴唇。

    “以后我们还会一起比赛的,对吧!”

    徐厚木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吻着她的嘴巴,没有办法承诺,就只能沉默。房间里循环播放着保罗·塞内维尔所作的乐曲《水边的阿狄丽娜》,而徐厚木按着庾杏的肩膀,做着男女之间不太坦荡大方的事情。

    卡夫卡说,人必须对某些永恒之物怀有不易之心。有时候,人与人之间,没有所谓谁拥有谁,只有存在,孤傲而坚强的存在,而人们则更需要一种追求最后的呼吸、追求窒息的存在。

    庾杏睡在徐厚木的右边,枕在他的肩膀上,偶尔不太老实蹭到他受伤的手上,徐厚木缓缓地叹了口气,目光愈加无所顾惮,他的指尖从庾杏的额际慢慢滑向下颌,突然间,他浅笑起来,这世间有多少人,年少时血气方刚,一身正气,却全然败在一个女人手上。

    庾杏动了动,睡眼惺忪,望向徐厚木的目光柔软极了,她似乎是想吻他,却没能撑起身子,直接啃在了徐厚木的脸上。

    “我把你吵醒了?”

    庾杏摇头否认,“我好想睡觉,可是妆还没卸。”那不是伶牙俐齿、意气风发的人会有的表情。

    徐厚木轻拍着她,柔声道:“你睡你的,我帮你卸。”

    他帮她盖了盖被子,转身去拿她的化妆包,掏出来一支特别有水粉画质感的柿子红般的口红,轻轻笑着,他侧身,偷偷吻了吻她的眼睛。

    人世间的一切意外,都是上天的有意安排。可是,有些可以被称之为意外的意外,是人为而之。像他们要见的那位音乐家舒金陵,像他们两个如今这般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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