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沙漠深处的异动



    未知之地。

    冰冷的雨滴敲打在塑胶帽檐上哗哗作响,让人听不清四周的声响。

    黑沉沉的天盖下,城市和车辆的废墟如同一座座死气沉沉的坟墓,雨水混着烧焦的烂泥和有机物,在目光所及之处汇聚成一滩滩黑水。

    萦绕不散的厚重雾气不仅遮蔽双目,还浸透了厚重雨衣,让置身于废墟中的孤独者,如堕极寒深渊一般。

    这一切仿佛一个悠长的而深邃梦境,困住了注视着他的迷惘灵魂。

    穿着宽大雨衣的行者,在雨幕中步履蹒跚的向城市边缘走去,行进间雨衣摩擦拉扯,露出了他手里紧紧抓住的一束小雏菊。

    连绵不绝的雨幕和雾气,像是隔绝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连脚下原本坚固的混凝土路面,似乎也被雨水和荒草所侵蚀,勉强还能辨认出一些曾经挺直的轮廓。

    在这种荒芜与孤独的静谧中,行者就这样不知疲惫的向前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几个小时、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又仿佛只是意识稍稍走神的一瞬间。

    最终,那双沾满污泥的靴子,停在被荒草淹没的公园废墟门口,在雨水的冲刷下,似乎还能看到灰黄草叶间黑黝黝的金属残骸。

    那些曾经杀气腾腾尖刺和繁杂暴露的管线,此时已经不再闪亮,狰狞的外表也逐渐变成了和土石一样的色彩,就像他身后那座逐渐被雾气和荒芜吞噬的废墟都市。

    踩着残骸一路前行,越来越多的机械装置如同尸首般胡乱堆砌在旷野中,某些大型的机械兽甚至已经爬满了杂乱的黑色藤蔓,将前路挡得结结实实。

    每当这时,他都要将花束装进宽大的雨衣口袋里,随后用遍布伤痕的粗糙手指摸索着机械兽外部可供攀登的突起,废上好大力气从上面越过。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架漆黑扭曲的直升机骨架,以及四座低矮的石碑。

    只见他单膝跪地,将一支雏菊放在石碑前坚硬的装甲板上,随后用手指抹去石碑上的灰尘与草屑,露出下面潦草的刻字。

    风仓萌绘

    喜欢棒棒糖,喜欢重火力。

    喜欢按下会导致危险后果的一切按钮。

    你曾经说过,自己或许会迈出逾越界限的那一步。

    因为毁灭的瞬间,也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并不理解你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想法。

    但在掩护小队撤离时,我看到你在剧烈燃烧的机舱里死死按住发射钮,把所有火力倾泻在如同浪潮般的机械兽群中后,又把自己当成最后一枚炸弹撞进了敌群。

    我明白,你想给所有人再换回一次,可以重新按下按钮的机会。

    对不起。

    最后,我们还是失败了。

    ……

    将石碑擦拭干净后,他转向另一块石碑,像刚刚那样放下一支小雏菊,扫去石碑上的灰尘,露出了新的字样。

    月雪宫子

    一个固执、敏感、不听话又可爱的小骗子。

    你说讨厌我这样的大人,想要独自行动,却把敌人引向了自己的方向。

    你嫌我啰嗦,说自己能够从敌人的包围中逃脱,却背着炸药冲向了敌人的指挥官。

    你每天都抱怨压缩饼干难吃,但你离开后,我却在自己的行囊里找到了那些本应该被你吃掉的压缩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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