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洛南风起悬案遗
刚入惊蛰的雍江城已然春意渐生。
新年伊始,沐月街上的商贩们也纷纷在过年后重新开始按部就班地或开业或摆摊忙活了起来。早市人多,来采买新鲜蔬果与家用的百姓熙熙攘攘。
不同于旁人的挑拣议价,一位身着浅青色锦衣的及笄少女走遍整个市集却只瞧不买。她经过铺子的老板们见她模样不俗,本都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结果皆是空欢喜一场,好不失望。
而整条街上大多数老板的目光,则给数丈开外方才叫人团团围住刚刚脱困的皇子扮相少年吸引了去,都在看热闹。
“你看清了没,那是七皇子还是八皇子啊?”一位胭脂铺子的老板来得晚,没能瞧见少年正面,问身旁的人道。
“他方才一直遮遮掩掩的,那发冠上有几颗琥珏我也没看清。”他们都未曾见过皇子公主,只能通过打扮来推测。
琥珏是邻国雪栎国进贡给皇室的稀有玉石,寻常市集上根本见不着。还是方才有位珠宝铺子的老板因识货而瞧了出来。
被认出是皇子的少年突破人群后,喊着“姐姐”追上前去。身影很快便湮没在人群中,也无人知晓其喊的是哪位。
整座雍江城最热闹的地段当属这沐月街,它位于城中心,市肆繁多,早晚皆有市集。而水漾国素来民风淳朴,海纳百川,故而这市集亦既能接待朝臣贵族,又可容百姓行商易物。只是朝臣贵族通常也不愿在人多的早市与寻常百姓掎裳连襼。
沐月楼乃这条街上最负盛名的食肆兼酒肆,上可把酒寻欢,下可大快朵颐。
一、二层为堂食,光顾者为百姓居多;贵人们议事或不喜吵闹通常去往三、四层雅间包厢;五层供歌女舞姬们登台演出与迎宾待客,此处自然是令纨绔子弟们流连忘返的风月场所;六层是姑娘们的闺房;而七层的阁楼则是每季当家花魁的独间屋子。
虽暗设樊篱、界线分明,但亦有诸层皆可涉足之人——店小二。
故店小二乃整座沐月楼消息最灵通之人,可管不住嘴的店小二也极易出岔子。掌柜的虽想偷懒,但不得不经常四处巡视,生怕有谁嘴漏给自己摊上事。
这不,可给他逮着了。
“……哎,前几年城南的王府重建好了,好像就再没见过那郡主和世子。”二楼的一名食客端着碗扒了一口,凑上前同坐在自己对面的另一名食客说道。
“七年前走水那事儿,还没查出来是谁干的吧?”另一名食客心不在焉地端碗夹菜,摇了摇头,“胆子也忒大了,连王府都敢烧,还把汐北王家的独苗给烧……嘶,我要是那人,就算没被查出来,吓都给吓死了。”
“可不是嘛,不过这皇亲国戚可真不好当。”先前那位接了话,小声凑到同伴耳边说,“我还听说二公主与五公主数年前去和亲以后,宫中独剩六公主迟迟未嫁。是因其自幼体弱多病,常年卧床不起,深居简出。你说这一个个的怎么都……”
“水煮鱼片,上菜了您嘞。”小二挤进两人之间,麻利地把菜放到桌上有缝隙的地方,放下却没有立马走,而是突然问道,“客官,你们方才说城南的王府,是那个郡主瘸了、世子哑了的洛南王府吗?”
食客的筷尖还没点到刚上桌的菜上,就明显地抖了一下。好歹那也是皇亲国戚,他们寻常百姓哪里敢这样说人王爷啊。
掌柜的便是刚好瞧见这一幕,赶紧捂住那小二的嘴,把人带走。
“你个臭小子,你不要命啦!”将人拉到庖屋门前,掌柜的恨不得扇这小子一巴掌,又碍于人多眼杂,只能压下脾气来,“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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