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房顶
这些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她,越想越多,心中烦闷不已,更是无法入睡。她紧闭着双眼,似是要逼迫自己强行进入梦乡。过了片刻,莫温枳受不住了,起身坐在榻上,烦躁的搓了搓脸,殿中漆黑一团,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翻身下榻,凭着记忆摸索到了榻边的靴子,快速穿上,披上外衣,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
她伸头出去,没有看见巡殿的侍卫,轻手轻脚的关了房门。走至殿院,左看右看,提着方才从殿内随手拿的酒坛走到后山一处闲置的偏殿,轻轻一跃便踏至房顶。
月亮高挂,月光明晃晃的照射下来,不必打灯笼莫温枳都能清晰看见这后山的一草一木。只是没想到,她轻手轻脚的爬到房顶时竟看见了楚榆的身影。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双陵王,原来夜里睡不着时也会偷偷爬屋顶啊。莫温枳感叹,但还是放轻的动作,窝在一旁悄悄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楚榆用完膳后出来便看见赤伶笑着与那莫温枳的侍女讲话,只是似乎那侍女不太喜欢他的模样,一直冷冰冰的不回话。见他出来,赤伶收了笑意,跟在他身后。
“为何她不理你,你还要一直同她讲话?”楚榆负手直行走在回廊,带着疑问又很认真的声音缓缓传到身后的赤伶耳里。
初听时,赤伶有些恼火,以为楚榆是在嘲讽他。就在他想着怎样委婉的告诉楚榆,他的主子是水榭花都的阁主而并非是他时。楚榆却停下脚步,侧身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疑问满满。好的,这个双陵王是真的好奇为什么在蔓草不理他时,他可以一个人独角戏这么久。
赤伶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讲我的,虽然她不回答,但依旧能听到不是吗?我把我想说的说了,她没有想说的,不开口又有什么问题呢?”方才他询问她近况时,那好妹妹蔓草确实是太过冷漠了,不过他早就习惯了。她不开口,不代表不挂念这个兄长,只是有的人不善言辞。
楚榆点了点头,一副你说得很对,但我还是不太理解的模样。不过好在他没在接着追问,收回目光走进偏殿里。赤伶松了一口气,楚榆应该没看出来他与蔓草的关系吧。
刚刚看见那一幕的两人,楚榆第一时间不知为何想起的是在北襄的那位故友。儿时第一次见面,他也是这样冷冰冰的不愿多言。那人也是整日无所事事,偏爱同他讲话。他不开口,那人竟也能自顾自的说上一天。后来,大概是同病相怜,楚榆终于愿意开口同他讲话了,但火光中楚榆只记得这辈子他最后一句话,活下去。
楚榆进了偏殿,从沐浴到更衣恍恍惚惚,直到躺在了榻上他才发觉没有了刚才一路走来的记忆。他没有失眠,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红墙高高矗立,挡住了冷宫里疯狂想要将枝头长出去的树杈。这鬼地方人进来了就别想正常的走出去,树能活得常绿已是不错,还攀着宫墙想要到外面生长。
画面一转,一直未能长出去的那根枝头已经完全被火光笼罩,越烧越旺,整个冷宫坠入一片火海。楚榆伸手,拼命想要抓住母亲,房梁砸下,女人一把将他推开。烧得通红滚烫的断梁死死压在了女人身上,彻底阻隔了两人,至此阴阳分离。
楚榆来不及哭泣,拼了命的朝殿外跑去,泪水浸满眼眶,眼前越来越模糊。脚底发软,一把想要跪倒在地时,一个男孩冲了进来…
猛的睁眼,楚榆弓着腰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不止,还有针扎似的疼。他捂着胸口,想要缓解,片刻又垂下了手,心魔如何能解。
一场大火,他失去了母亲和此生唯一的挚友。
一把擦掉额头的冷汗,和脸颊两行清泪,他起身出门,这才有了莫温枳在屋顶看到的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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