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僵局

    欧德修凡克没有经历过那波澜壮阔的时代，或者说那场毁天灭地的灾难，总之他没有见过柱神，更不要提与对方交手。不过通过威廉的讲述，欧德修凡克至少掌握了关于柱神的关键点。

    首先是现在的柱神虽然侵蚀了这个世界，但它们本身仍然处在相对脆弱的状态中，简单来讲就是受肉状态。在这种时候破坏他们准备的肉身，虽然不能彻底杀死它们，但是无论是拖延时间还是削弱它们的实力都对接下来的战斗大有裨益。

    其二就是不能提及它们的真名，虽然这个地下车库已经被对方侵蚀，但为了以防万一，这种危险事项还是能躲则躲。不过这个问题解决起来比较简单，毕竟欧德修凡克和威廉目前还不知道对方的真名，只要阻止对方主动使用真名就好了。

    但说起来容易，真到了要动手的时候，欧德修凡克还是忍不住打鼓。理论上他确实是最接近主神的猎魔人了，路西法拥有甚至超过上帝六分之五的权能，这个可怕的比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尊圣胎能够超过。但越是强大的神明，下放的权柄就越是稀薄，欧德修凡克可以是顶级的猎魔人，最强的猎魔人，但却远没有强到可以碾压整个第一梯队的程度。

    而比敌强我弱更让人绝望的，是敌明我暗。

    对方主动制造的漆黑与隔断空间显然创造了完美的主场，在这个一丝光元素都容不下的地方，山穷水尽到除了神化别无他法的欧德修凡克，和如鱼得水隐藏在暗处的两尊柱神相比，也许只不过是稍粗壮的蚂蚁罢了。

    但现在这只蚂蚁正是要撼大树的时候！

    “坠落吧，晨光之子！”

    原本处于原初的“暗”状态的地下车库，被撕开了一道光，光的主人名叫路西法。与上次作战并不一样的是，这次的场地限制了路西法，无法像上次一样以粗暴的光炮对轰来解决问题：无论是地形还是能量都不允许他这么浪费。所以他选择了类似“附身”的方式，直接以欧德修凡克的身体为凭依，强行在黑暗之中创造了第一道光。

    如果光明仍然是这个世界的基调的话，在这里创造出第一道光的路西法毫无疑问将真正等同于上帝。

    但这里已经是地狱的一部分，光明不是信仰，而是永恒的敌人。

    “终于……感觉到了。”以欧德修凡克的肉体为凭依，对欧德修凡克有一点相当的友好，那就是能更加完善地保存自己的人性和记忆。毕竟本质上，现在在使用的仍然是欧德修凡克的身影，甚至可以说这副凡人之躯即使再怎么被提升位格，也仍然大大限制了路西法的权能，就因为他本质上仍然是个“人”。

    在一周之内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和第二次神化，即使是欧德修凡克也不得不感叹。不过时间没有给他留下太多感叹的余裕，在位格成功提升到“天使”级别后，欧德修凡克终于清晰地感受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两道如深渊般的气息——那是他以猎魔人位格无权参见的高位存在。

    现在他也来到这个世界了，来到神的世界挑战它们。

    “天使投影吗？”含混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用人耳只能听到仿佛吐泡泡般的破裂声，听在路西法耳中却有明确的含义。对方不仅瞬间反应了过来，甚至连欧德修凡克的身份也一眼看穿，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自己路西法的身份还没有告破。

    没有堕天的路西法和地狱里的柱神对上，简直就像是那位地狱之主老了突然让自己的下属看到自己当年的黑历史，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之仇了。光是以欧德修凡克现在感受到的压力，就已经让他不得不谨慎再谨慎，他无法想象真正的地狱之主来到这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驱散——”抬手一扫，欧德修凡克身边的黑暗翻滚着向后退去，终于露出了地下车库的一个角落。但欧德修凡克的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反而皱得更紧了。他之前驱散这些原初之暗可是使用了权能的，但效果却只有这么一点，对手的可怕可见一斑。而且，根据教会的记载，柱神也不是所有都钟情于黑暗的，能把黑暗操控到如此境地的柱神，真名已经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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