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阳光下

    次日，照耀尹布罗的朝阳一如即往的明媚。

    伯利在老福的侍候下洗漱穿戴后，绕过正堂径直进了偏厅，一个人坐在小餐桌前。他对正厅里传来欢声笑语充耳不闻，没有半点贵族仪态地放开大吃起来。

    侍在一旁的老福的看得眉越皱越紧。尽管没用，老福还是开口道：“少爷，你应该向大少爷、二少爷请安，跟四少爷问好，再进餐。或许今天...”

    老福想说大少爷或许会因为有贵客在，同意伯利在正厅进餐。但伯利吞下嘴里的牛奶，打完嗝打断道：“请不请都得在偏厅，何必去碍眼，扫他们的兴呢。”

    “可是，媪瑟琳小姐昨天过来，现在和大少爷一同进餐，这或许是个机会。而且你不去问候，更有失你的体面，只怕夫人对你会更...”

    老福觉得这是改善伯利形象跟境况的机会。伯利很满意的现状，在老福眼睛完全是被虐待。一个帝国实权伯爵的三少爷，只能在偏厅进餐，不能参加骑士训练，没有守护骑士，没有护从，除了老福一人没有专属仆从和马车，没有月金，一切用度都得申请，这待遇比家族的见习骑士还差得很。见习骑士还有四位护从，有专属仆从、战马，还有不菲月金。

    “只怕尹恩顿伯爵夫人会对我更加失落，让我蹲到角落里去吃饭吗？”伯利嘴里含着刚咬进去的面包，一边嚼一边嗡声地挖苦道。

    老福被伯利堵得一时语塞。是啊，少爷的待遇已经够差了，再差还能差到哪去。一时间，老福不知道怎么继续劝下去。

    可伯利没有到此打住意思，他吞下嚼烂的面包，继续说道：“不管我怎么做，那怕给媪瑟琳侍寝，老巫婆也不会把我应得的一切还给我，更不会不把我送给荡妇的。”

    “少爷，请您慎言！夫人是您的母亲，媪瑟琳小姐是您的姨母，欧妮大人是家族守护骑士，都是令人尊重的大人。您不可以把如此粗鲁的言词用在她们身上！这不是一个贵族应有的举止，我的少爷。”伯利的市井粗言，让老福又气又急，不得不纠正道。

    他左右张望，确认没有其他人在场才松口气。伯利越发没有贵族仪态让老福头痛不已。他知道这不能全怪伯利。这些年伯爵大人，或者说伯爵夫人剥夺了伯利一切权利。不仅让少爷在关键的年纪失去了接受完整贵族教育的机会，更让少爷心中有很大的怨气。

    但伯利接下来的话，让老福坐不住了：“是的，因为她是尹恩顿伯爵夫人，我亲爱的傀儡伯爵老爹的夫人，所以我得叫她...”

    “少爷，您不能再说了！”老福紧张地打断道。

    伯爵大人那怕真是傀儡，也最恨别人说他是傀儡。更何况他并非真正的傀儡，只是他骑士阶位二十年没有进一步。而伯爵夫人突破白银阶后一路高歌，迈入白银巅峰，成为帝国有数的强者，带来尹恩顿家族全面复兴。伯爵大人声望因而下降，话语权比伯爵夫人弱了不少。伯爵夫人骑士阶位高歌猛进，不仅是伯爵大人的不幸，更是非她所出的伯利的不幸。

    在老福看来，伯爵大人比伯利幸运的，也比伯利聪明。因此他不是真正的傀儡，更处死的不少数说他是傀儡的人。伯利也曾被告发过，被处以鞭刑二十，禁闭三个月。好像第一个说伯爵大人傀儡的人就是伯利，老福想到这点，心头不住地叹气。

    “好吧，那我们来说些可以说的吧。比如，替我安排下去普列格纳的马车，我下午就要出发。”说完，伯利看着老福拿起只剩半杯的牛奶。

    普列格纳一年一度的丰收狂欢节就要开始了，参加狂欢节是伯利南下计划开始，也对前身最后的告慰。

    “这...”老福为难地道：“欧妮大人不希望少爷参加下等人的活动。她说这样有失您的身份，已经把想法告诉了夫人，夫人没有反对，大少爷不会同意你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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