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鹿蜀篇 二 渐失初心-第2/3页

    鹿蜀已经不在身边，就是夺了人家的琴又能如何呢？

    “那，你愿意做我的乐师吗？从此不必再受人欺辱。”

    孩童想了一会儿，猛地点点头。

    “此琴可有名字？”

    “没有。”

    “那便叫它号钟如何？”

    孩童又点了点头。

    此后数年中，孩童一直在齐王宫中磨炼技艺。

    只有去祭奠鹿蜀的时候，小白才会和孩童见上一面。

    【军营】

    “此次伐鲁，势在必行，勿要再议！”

    众臣的劝谏让小白很不喜欢，战争劳民伤财，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走在军营中，一段琴声传来，号角声声，钟鼓鸣鸣，闻之精神陡长，令人摩拳擦掌。

    小白拿起守卫的牛角吹响，两声两和，更加振奋人心，将士的脸上皆浮现出喜悦的神色。

    国家事务繁忙，在不知不觉中，昔日的孩童，琴技竟已如此娴熟。

    次日，十万大军在号钟之声的鼓舞下勇不可当，击穿敌军势如破竹。

    不需多时，齐军便大获全胜。

    但鲁庄公姬同悍不畏死，于土台之上以性命相逼。

    小白本欲死战，但鹿蜀歌谣自营中传出。

    他妥协了，两国就此签订和约，互不相犯。

    小白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虽穿着男人的衣服，但面貌神态，竟越来越像记忆中的鹿蜀了。

    只是时间太过久远，他不敢相信。

    “你的琴技已炉火纯青，不必再束缚于齐国一地，应去更高处磨炼技艺。”

    “我只想留在这里。”

    如今已丧失了初心的自己，光是看见这个女孩，那些美好的记忆就涌上心头，使他十分心痛。

    “这里有百金，足够你安身立命，将号钟留下，滚吧！”

    “我不走。”

    “在齐国，孤王要如何，便是如何！”

    “那你弹一曲给我听，听完我再走。”

    这不是耍赖吗？

    一国之主居然给你一个贫民丫头弹琴？

    这么想着，一曲已经弹完。

    撵走了少女，摸着怀里的号钟，他却感不到一丝的喜悦。

    【公元前643年，齐王宫】

    躺在病榻上，小白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他交代完后事，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等待着死亡。

    然多年来累积的病症，痛得他无力翻身，以至于拿起床前的酒杯，都是如此费力。

    一段民谣突然传来，泪水在这个老人眼中来回的涌动。

    这歌声，是她。

    鹿蜀来到了他的面前，和记忆里的一样，那么的年轻、活泼、美丽。

    小白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鹿蜀摸着他的额头问道：

    “小白，愿意和我回杻阳之山吗？”

    彷如自己也回到了年少的时候，小白使劲地点着头，在鹿蜀的怀中失声痛哭。

    他的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墙上挂着的号钟。

    “阿鹿，对不起，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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